只有一盏矿灯亮着,而且又人影错杂,看不清老方头手里拿的盒子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个东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想看看老方头究竟想搞什么。
老方头先是把东西在自己的手里搓了搓,似乎要搓出个所以然来,但搓了几下没什么成效,就让矿灯拿近点看。矿灯三八两下传了过来,刚才那个瘦子就把矿灯接到手里,举起来给老方头照着。
老方头混身上下都是黑的,没来的急系上的裤子里面也是黑的,当然,他手里的小方盒也是黑的。从老黑头的动作上来看,老方头很是珍惜他手里的盒子,不过他把盒子翻过来倒过去,似乎要在上面找什么。多年的重活,已经让老方头的手严重老化,他能摸的了石头,能摸的了煤块,却奈何不了这么小的盒子,他鼓捣了半天没什么结果,最后干脆生拉硬扯,把小盒子扯出一个口子来。
那口子里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也都留下了口水。那是一盒烟,香喷喷的香烟。香烟对男人来说就是灵魂,而对井下严禁烟火的男人们来说,香烟就是灵魂中的灵魂,做梦都想夹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老方头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他把烟高高地举起来,想让所有的人都看到。等让人们看够了,老方头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来递给瘦子,道:“说好的,咱们都是兄弟。”
老方头把烟卷一根根地抽出来,然后一根根地递给旁边的人,站的远的就由前面的人传过去,等都传遍的时候,烟盒里也块空了。
烟盒里有二十根烟,正好传完了。老方头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根烟,问:“谁还没有?”
小花爹呐呐道:“我,我还没有。”
老方头笑笑,把他手里那根烟一掐两端,前面的一节给了小花爹,后面的一节拿在自己的手里。
老方头又问:“谁还没有?”
人们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香烟,没人做声,都看看香烟,又看看老方头。大家的心思都知道,香烟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迷恋的东西,但也是分场合的。窑主虽然不让他们抽烟,那也是有原因的,谁都不想让瓦斯爆炸夺了小命。地下的情况和地面上不能比,哪怕是一丁点的火星都可能要了命,更别说是抽烟了。当有着洁白身躯的香烟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每个人脸上自然出现了困惑的表情。虽说自己性命难测,朝留夕不存,但是人还是贪命的。
就在人人困惑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看待老方头给的香烟和老方头问话的时候,人们听到又有人说话了,还是刚才那个声音。
“有烟了,没火。”
是小花爹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问有没有火。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还有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