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已经烦的焦头烂额,还有这做三做四的小妖精给我偷砖舔瓦。我说你叫整个财务部都辛苦一点,今天就开始,近三个月来的现金流一定要盘算清楚。
“舒总,其实这也只是我们警方的猜测。”一位警员打断我的话:“如果宋佳随同她的丈夫出国,那么他们也许会有监守自盗的动机。”
我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就好比看门的跑了,总要数数家里丢了什么没有。
人都退下去以后,我独自来到人事部。
陆照欣果然不在,反而是齐露露一个人忙前忙后地在那张罗。
“露露,”我叫了她一声。
“舒总您回来了啊。”话说从我三天前来上班,一直都还没见过齐露露的。
这姑娘是我之前专门提拔上来要给陆照欣做助手的。
“怎么样,陆经理还好相处吧?”这会儿差不多是三点半的茶歇时间,我跟齐露露一起去了楼下的餐厅。
“挺好的,”齐露露坐我对面,手里抱着温橙汁:“陆经理挺信任我,好多事都放手让我做。就是……呵呵,舒总,怎么说呢,我可能是不太了解她吧。
平日里总是挺严肃的,也不知道她人在想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了,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口柠檬水,无奈苦笑一声:“唉,露露,今天下午陆经理出去了?”
“啊?哦,好像是的,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也没问去哪,以为她一会儿能回来的。”
齐露露想了想,又说:“她反正也没跟任何人说,我想会不会是孩子病了?”
“孩子?!”我差点被这一口水呛死:“陆照欣怎么会有孩子?!她都没结婚呢。”
“啊,”齐露露连忙闭上口:“我……”
我说不要紧,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也不是啦,我那天翻资料的时候看到陆经理第一个抽屉底下夹了一张婴儿的照片,看起来很陈旧,少说有几年时间了。婴儿也就满月大,男女都看不出来。”
“这样啊……”我说这事还是别提了,人家不爱拿出来说,肯定是有苦衷。
我之前就觉得,陆照欣好像对我家叶子挺上心的,说不定自己真的生过孩子?
那孩子,也许没了爸爸?也许被送去了远方,又或者再惨一点,是不是夭折了?以至于她这么多年,一直单着身,尘封着感情。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以后要是有机会,话赶话地再问吧。
今天我下班下得早,临走的时候叶瑾凉和舒颜还没回公司。
我说詹毅你辛苦点,去前面打听打听,看出了什么事。别让人家以为我三大碗百不管的,好像有点什么意外都是我搞出来的花头。
结果我正往家走呢,手机就响了。詹毅告诉我说叶瑾凉去了包工仓储码头那边,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工程队的那边的两台吊车叫人给砸了。
我说好的我知道,继续跟进。
呵呵,凤姐你是真给力。万一舒颜那个小狐狸精肚子里怀的真是你家孙子怎么办?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詹毅,你帮着叶瑾凉处理一下,另外时时刻刻提醒他,这事……跟我舒岚没关系哈。”
他能信才有鬼呢!我就是让他知道是我做的又怎样?等明天一早,必然又是一场狗血紧急大会。我得早点回家给自己做顿营养晚餐,好好养精蓄锐。
眼下这么一开门,得了,厨房给江大流氓占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他颠了下手里的炒锅,一条死不瞑目的鱼跳了两跳。
“你……你在我家干什么!”
“收房租。”
我把包一扔,说得了吧,又砸了三千万的一幢别墅进来,你还在乎我这点房租?
“我要不要和你给不给是两件事。租房合同在茶几上,签了就洗手吃饭。”江左易弯下腰,把颠掉到地上的鱼……重新捡回去,然后装盘!
我说你别以为我没看见!给我回下锅再盛!
“地板都是刚擦的,矫情。”江左易转头不再理会我,而我一进洗手间,就被一洗衣机的衣物给气出来了。
“这又怎么回事?”
“说了我煮饭你洗衣服的。两个孩子都在楼下托儿所,大冷天的,开两间房子的空调多浪费,不如——”
我噼里啪啦地把桌子上的租房合同签了,然后狠叨叨地丢下笔。我说江左易,你是房东我是租客,这里的使用权是我独占的。
“算了……我今天,”横着往沙发上一躺,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装尸体:“江左易,我今天跟杜辰风谈了很长时间的话。
以前你说,你是因为我父亲间接害了阿雪才想要对中山建业动手的。
可我怎么都觉得,我家这半死不活的公司,越来水越深呢?
诶,你说我爸和叶瑾凉的爸,跟你爸——呃,跟江半城认识很多年吧?”
“江半城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筛钱袋子的,中山建业多半也只是在那几年跟他有过合作。至于其他的……”江左易把被腰斩了的鱼推到我面前,又炒了个不知道什么的鬼,反正绿油油的挺恶心:“其他的我也不知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
“喂!你骂你爸我不管,我爸……”我把抱枕放下,到这盘香煎稀碎黄花鱼面前嗅了嗅。不小心分泌了唾液,赶紧咽下去。
“算了算了,你说不是好东西就不是吧。”我抓了筷子就去拆鱼。
江左易瞪了我一眼:“舒中山个老混球也是够可怜的,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如今最疼爱的大女儿,居然为一条鱼出卖他的名誉。”
我说江左易,你真的会为了我,放弃报复我爸爸么?
“连阿楠都放下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江左易把一盘西兰花和一份栗子鸡推我眼前,抱着自己那碗白饭盯我盯得很认真:“何况,你怎么就觉得我放弃了?
我把他女儿搞到手,一辈子压着翻不了身,舒岚你不觉得还是我赢么?”
我吐个鸡骨头恶心恶心他,说你别跟我没正经,我说真的。江左易,如果这一次你不再玩弄我,就请答应我……不要有隐瞒了。
“不会了。”江左易低下头吃饭:“你这种女人,再拴着,我怕你把这栋楼都烧了。
我希望杜辰风帮你,也是想让你多点安全感。我暂时……代替不了他和李冬夜能给你的安心,是吧?”
“江左易,”我小口地嚼着饭:“你…丢人不丢人啊?”
“恩?”
“好歹也是个刀剑舔血过江湖的大哥,暖成这样你不觉得画风不习惯么?”
他沉默了半天才回答:“谁让你是舒岚,闭嘴。”
吃完饭以后,他洗碗,我洗衣服。还好,这家伙还不至于不要脸到连底裤都给我一股脑丢过来。
“对了,我要把凌楠送走了。”
“哦,”我听了江左易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到月球就别跟我打招呼了。
“安迪去送,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但是小零跟我……我不可能阻止他以后来见孩子的。”
我被洗衣液喷眼睛里了,我说江左易,我怎么觉得凌楠就像你前妻似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但我是想跟你说,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小零,我肯定要带大的。
这个你能接受么?”
我又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要跟我谈结婚似的。不好意思,我喜欢小零是因为他对我家叶子好。不是因为我为了讨好你,才心甘情愿做后妈。
后来江左易打了我的一个碗,唉,算是消停了。
收拾残片的时候,我总是不放心男人毛手毛脚再割到哪,于是就过去帮他。
没想到江左易突然就攥住我的手,上来就把我给吻住了。直接滚到在厨房的地砖上,手边就是碎的惨兮兮的残片。
他大约吻了有五分钟才爬起身,凝视着我的眼睛说:“想要一个人千疮百孔到我们这种程度,都不容易。既然能抱在一块,就别想着分开了。”
“我……”我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哽咽了半天都没能憋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心里还没能真正放下叶瑾凉。可是就像你说的,那又能怎样?
你身上遭受的委屈,他不懂,我却懂。”
“江左易……”我抱住他厚重的脊背,用力扯得连肩膀都痛了!
我说你别骗我,无论再发生什么,只求你不要再骗我。
我没有威胁,没有警告,我只是再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我翻开了底牌,展示了软肋。我在你面前,依然脆弱得貌似不堪一击。而我能坚持扬起自尊不倒下的,不过是仗着你说你爱我。
可如果你碰了我在意的东西,再次把无辜的鲜血捧在我面前。我想我一定会亲手握着刀捅进你的心脏。
哪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在爱里万劫不复……
他没有回答,只是发狂一样吻着我的脖颈,锁骨,胸膛,一路延伸向下。
为什么这个时候门铃会响!
江左易骂了句粗话,站起身来板了板僵硬无辜的牛仔裤。说自己躲一会儿,让我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先滚进来一只叶子,又闯进来一坨江零,最后站在她们身后的,竟然是实验一班的祝丹妮老师。
我当场就脸绿了。
我想把江左易喊出来,说你老炮友来了,刚才没干成功的,要不要换个人接着干啊!
“叶子妈妈,真抱歉临时过来打扰。”
“怎么了这是?”我看到叶子扑倒我怀里,也没哭也没闹的,于是有点懵逼了。
“妈妈,笑笑咬了二班清洁阿姨的手。”叶子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
我说哎呀,妈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又咬人!
而且咬也不咬个干净点的……清洁工阿姨的手都是倒垃圾的,不怕拉肚子么?
但表面上呢,我只能又尴尬又无奈地对祝丹妮表示,说我会好好跟孩子说的。
今天才周四,我明天还有要事。今晚祝老师带孩子过来是——
“哦,主要是之前叶子一直哭,二班的于老师劝不好。小零就说带她到我班级里听钢琴,这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个孩子又说要回家。”
“我没说要回家,是祝老师说带我来找妈妈。”叶子挑高了声音,我心里哼哼了一声,傻逼了吧,我家的女儿脑子里——可不止一只小妖怪呢。
回头再去找江零?
诶?跑哪去了。
就听厨房里传出一声夸大的童音:“干爸,你躲在这儿干什么?诶,又不是早上,你支什么帐篷呢?”
啪一声,我确定江左易是一巴掌拍孩子屁股上了。
然后就跟拎酱鸭似的,直接丢卧室里锁上了!
我不怕尴尬,因为我觉得祝丹妮一定比我尴尬。
就觉得那天在幼儿园的时候,她那眼神就不对——看来今天这是有心上门,看看我们这对‘奸夫淫妇’是不是又如火如荼地滚一块了?
我当时就憋了一股气,但表面上什么都不说,拎着我女儿就进房间跟小零玩了。错身过去的时候,故意瞄了江左易一眼。
我的画外音也很简单:你要是不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发走,我怕有天她能在幼儿园里给咱们两个孩子脑袋里一人钉一个大头钉。
看着办吧哈!我给你一刻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