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若是愿意，以他的闪电速度，值夜者根本没有大叫的机会，他完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在雷兽部落酋长和大祭司惊醒前，将他们一一刺杀，全部屠灭。

但区区雷兽部落，实力远逊于狮鹫之巢，他何必小心谨慎？不如任由他们惊醒、集结，然后一次屠光。

并非韦恩凶残，实是双方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雷兽部落有三分之一改投了恐龙之神，但还有三分之二虔诚信奉战灵图腾之神，如果不是北地正有兽人之乱，这三分之二肯定会杀向汉堡镇，杀了他这个红狼野蛮人。

虽然韦恩并不是真正的红狼野蛮人，但乌士伽的战士从来不给敌人辩解的机会，何况韦恩已经灭了黑鸦、灰狼——狮鹫是神秘狼人灭的，和韦恩无关——就算本无仇怨，也成了死敌。

所以这三分之二，是必须要杀的，而另外三分之一改信的是恐龙之神乌塔欧。

这是一位强大神力，在大陆西南部的楚尔特地区拥有近乎垄断性的信仰，光是选民就有七个，号称乌塔欧七圣卫。

乌塔欧是一位绝对中立的神祇，其神国虽然和自然神系同在【自然之殿】位面，但和自然神系并无关联，互不来往、互不干涉，按说韦恩只要不主动招惹，就不会与乌塔欧敌对。

但韦恩恰恰知道乌塔欧的隐患。

就像很多神话传说，某个神祇，厌恶自己内心的邪恶，将这部分邪恶本质剥离，由此产生了一位邪神，但这位神祇从此真的不邪恶了吗？

乌塔欧的邪恶本质产生了幽影之神艾寿多，艾寿多和乌塔欧激战，战败潜逃，却被暗夜女神莎尔袭杀吞噬。

莎尔经常干这样的事，比如洞穴之神艾布兰多，就被莎尔吞噬，然后假扮艾布兰多，维持洞穴之神的存在，利用洞穴教会进行种种阴谋。

同样的，莎尔也在假扮艾寿多，在楚尔特地区秘密发展。

但莎尔吞噬艾寿多，在性质上比吞噬艾布兰多更严重，因为艾寿多是乌塔欧的邪恶本质，即便剥离出来，仍然有着隐秘的联系。

如果是其他神祇吞噬了艾寿多，对乌塔欧并无影响，但莎尔不同，祂是最古老的神祇，在真假未知的传说中，苏伦和莎尔这对光暗女神是托瑞尔星球的创造者，某种意义上拥有创世神的地位！

虽然随着光暗女神的内战，这两位神祇实力大损，都跌落到中等神力，但作为最古老的神祇，祂们拥有某些特殊力量，即便是如今那些强大神力都无法拥有的力量。

莎尔吞噬了艾寿多，就能顺着艾寿多与乌塔欧之间本质上的关联，小心的、缓慢的侵蚀乌塔欧的心灵，虽然很难绝对控制一个强大神力，但确实在慢慢扭曲乌塔欧的心灵。

正是在莎尔的影响下，一直窝在楚尔特地区不向外扩张的乌塔欧教会开始向外扩张了，北地这边的雷兽部落就在乌塔欧牧师的引诱下，有三分之一改信了，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事情。

莎尔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让乌塔欧与其他神祇产生冲突，暗夜教会就能浑水摸鱼，从中取利。

另一个目的更重要，乌塔欧的教会自古以来担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镇守楚尔特地区的火焰峰，火焰峰下连通着一个异次元，里面有一个恐怖的怪物，梦魇巨蛇丹德尔。

根据古老的预言，梦魇巨蛇一旦从火焰峰钻出来，就是托瑞尔星球的末日，诸神也将灭亡。

当然，这种古老的预言大多是不可信的，梦魇巨蛇其实是莎尔请来吞噬太阳的，莎尔和苏伦之间的争斗就是因为苏伦创造了太阳，照亮了黑暗，吞噬太阳是暗夜女神莎尔的永恒目标。

乌塔欧的教会向外扩张，就减少了楚尔特地区的留守力量，梦魇巨蛇就有可能钻出火焰峰。

梦魇巨蛇能不能钻出来，韦恩并不在意，他不认为一条蛇钻出来就能把这颗星球灭了，就算真能吞噬太阳，灭亡的也只是太阳神，就算真能灭亡托瑞尔星球，大不了移民到其他星球。

托瑞尔星球只是这个宇宙无数星球、无数主位面中的一个而已。

韦恩不会主动灭亡这颗星球，但别人要灭，他也没兴趣当救世主，虽然也有可能顶上去宰了梦魇巨蛇，但不是为了救世，而是为了这条蛇的经验值。

暗夜教会是韦恩的敌人，既然恐龙之神有可能被暗夜女神影响，韦恩就将恐龙教会列入黑名单，所以雷兽部落不管是信乌士伽的三分之二，还是信乌塔欧的三分之一，韦恩杀起来都不会手软。

随着值夜者的惊呼和韦恩的狼嚎，整个雷兽部落都被惊动，没一会儿，雷兽野蛮人就将韦恩团团围住——和自成一国的狮鹫部落相比，其他九个部落都不大，雷兽部落的野蛮人和牧师加起来才一千人，里面还包括了未就职的见习野蛮人和见习牧师。

北地十部落都有宿敌传统，由大祭司定下宿敌，在和宿敌作战时，可以从图腾中获得特殊的加成。

在韦恩已灭的三个部落中，狮鹫的宿敌是北方城市，这是一种特殊的宿敌类型，代表了狮鹫部落的野心，使他们在攻打其他城市时，获得大约10%的实力提升。

黑鸦的宿敌是狮鹫，内斗是乌士伽蛮族的天性。

灰狼的宿敌本来是红狼，但红狼部落离开北地后，就重新指定了宿敌，定为兽人。

而雷兽的宿敌是狼，不管红狼灰狼，雷兽部落的传统就是见狼就杀。

眼看来的是狼人，一千雷兽野蛮人不管是信乌士伽的还是信乌塔欧的，都彻底怒了，一只狼竟敢跑到雷兽部落撒野？竟敢在这里大大咧咧的嗷嗷叫，太嚣张了，太放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个拔出刀斧，就要扑上去围杀，雷兽酋长科拉瓦和大祭司奥耶尔异口同声大叫：“慢着！”

科拉瓦和奥耶尔对视一眼，这是几年来两人第一次达成一致，因为本该是乌士伽最虔诚信徒的大祭司已经成了乌塔欧的红衣大主教。

双方一个三分之二，一个三分之一，科拉瓦是真传奇，奥耶尔是伪传奇，但后者拥有施法者优势，总体上势均力敌，暂时没有爆发内战。

红衣大主教是通常的叫法，代表16-20级的牧师，各个教会其实都有独特的名称，大部分不叫红衣大主教，比如财富教会，对应红衣大主教的职称是上金。

恐龙教会有楚尔特风格的叫法，比如选民，楚尔特的叫法是巴拉，外人称呼的七选民或者七圣卫，在楚尔特当地称为七巴拉，而对应红衣大主教的职称是……呃，韦恩没兴趣记住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叫法，巴拉巴拉的，鬼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管是虔诚信仰乌士伽的科拉瓦，还是已经改信的奥耶尔，对狼的仇恨早已融入骨子里，两人异口同声阻止各自的部下杀狼，是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了韦恩的身份，不是汉堡镇领主韦恩，而是那个神秘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