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的天空,云层背后透着淡蓝,似乎能透过浅浅的云层看到更上方蓝色的背景。
今天又是一个冰原上的晴朗夏日,东南方向吹来的风并不凌厉,无雪无雾,旗帜在风中飞扬。
站在城头的一个年轻士兵远眺着南面,那个方向的天际并不平静,隐约可以看到一小段仿佛龙卷的柱子,连接着天地,浅白的云翳荡出一圈圈波纹。
青年士兵身后的同伴打了个呵欠,一拍他的肩膀,“还没看够吗?就是一根奇怪的柱子而已!”
“你不懂!”
青年士兵往后一摆肩膀,
“听那个死里逃生的拉姆大人亲近的人传出的消息,那个拉姆大人的斗气快要晋级了,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被那位尊贵的大师看中的!那个拉姆大人从前可没听说有什么出众的斗气潜质,我觉得这可能和他死里逃生的经历,或者那根突然出现的柱子有关系!”
“嘿,别多想了,可怜可怜你那个总是异想天开的小脑袋吧!它快要被你那奔马一样的白日梦弄成一锅浆糊了!”
青年的同伴取笑了一句,摇着头说,
“好运是不会轻易眷顾到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头上的,拉姆大人被看上,是因为他本身就具有那什么斗气潜质,听说修炼斗气,就得先有这个……
可这什么狗屁的斗气潜质,我们在入伍的时候早就测试过了——连个屁没有!否则兄弟我也不会来到这个鬼冰原一守就是三四年了!”
“是这样的吗?原来还需要这个什么潜质,才能被大师看中啊,”青年士兵疑惑又失落的说。心里感到一阵阵郁闷,难以发泄。
“当然,我跟你说,你就别——”
同伴的声音戛然而止。青年士兵奇怪地抬起头,同伴正惊愕地看着自己,而他感到脸颊边一阵滚烫。似乎有烤焦的味道。
“喔!喔!……你的头发,起火了!”同伴指着他惊叫道。
“哪里!哪里!”
青年士兵惊跳,心中再顾不上什么郁闷,捧起旁边一堆雪就往脸上蒙去,狠狠摩擦还不够,整个人又往地上躺下,反复滚了几圈。
“好了好了!已经没有了!”
同伴叫他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诧异地说:“真是怪了,大冷的天,怎么你的头发会无端端起火呢?哈哈!”
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青年士兵还感觉头皮有些炙烫疼痛。鼻端闻到清晰的焦糊味,很清楚这不是同伴的捉弄,而是自己的头发真的莫名其妙的起火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一副什么尊容。
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青年士兵恶狠狠地瞪了站在远一点位置上的其他几个没良心的同僚,郁闷地说: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觉得心情不是很好,就莫名其妙地……”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他低垂着头,十分沮丧。
“……嘿!嘿!那是什么?快看!快看啊!”
耳边又传来同伴惊叫的声音。
“别玩了,烦着呢!”
青年士兵有些不耐烦。恨恨地打掉肩上的手。
他知道自己作为同伴圈子中资历较轻的,又刚刚出了个大丑,其他人绝不会放过拿他取乐的机会,而他丝毫不想配合他们的作弄。
“……不、不是啊!”
同伴的声音都结巴了,仿佛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快、快看天上!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视线同朝着一个方向,仿佛凝固的雕塑般看向他的身后。
“似乎不像是捉弄?”
青年士兵觉得有些不对,心想着或许不是一个捉弄,慢吞吞转头。
他的鼻尖接触到一片阴影。
“天怎么突然阴下来了?”
青年士兵疑惑地想,然后他的眼眶被慢慢撑大,逐渐变成和他的同伴一个表情。
阴影遮天敝地,仿佛天空忽然被一块巨大的黑布挡住。
但光与暗的分界又是如此清晰,在阴影的边际有清晰的分界,阴影之外仍旧日光普照,就和之前一样。
“末日来临了吗?还是魔族入侵?”
青年士兵天马行空的脑袋难得还能想到这些,他缓缓抬头,看到一只巨鸟——
喔,不是,应该说是一艘长得像巨鸟、两边船舷像羽翼一样伸展铺开,凭空在高高天际飞来的巨舟!
巨舟不知是怎么出现的,正快要飞到他们要塞的上方,正是它的存在,遮住了照射下来的日光。
城墙上,从未看过如此人工造就的伟大奇迹的士兵们,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眼前所见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看上去明显有人工痕迹、体积宛如一个巨大城堡的巨舟,是怎么能飞到他们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