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满辐射的世界,人口也是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与荒野上的流民相比。居住在城内的平民要守规矩得多。当然,这种所谓的“听话”,是在食物饮水充足,至少没有饥饿恐慌的前提下才可能成立。
如果没有人在暗地里指挥撺掇,根本不会形成数量多达数千的庞大难民团。至于那些躲在背后的操纵者不是几大家族,就是卡索迪亚。这是一个阴谋。鼓动难民进入荒野,在齐齐卡尔镇附近暂居。
为了生存,这些数量庞大的外来者与原住民之间,势必会因为食物和水源等问题引发冲突。最终导致的结果不外乎两种。其一:齐齐卡尔镇周边种植农作物的田地被践踏掠夺。
没有收获,没有食物,彻底变成一个死镇。其二:小镇原住民依托强大的防御工事和武装,杀光所有想要进入这一区域的难民。这种暴力自救方法,虽然可以避免食物短缺引发的危机,却会导致附庸流民对齐齐卡尔镇产生恐惧。没有外来依附者和足够的居民,时间一长,小镇同样自然衰败。
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对他们几大家族和卡索迪亚都有好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占领这块甜水之地。医生联合协会的干预只对直接攻击产生效果,只要不摆在台面上,私下进行的阴谋诡计永远没有证据。带着浓密的烟尘,越野车咆哮着逼近了难民群。
在距离队伍最前端大约五十米的地方,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庞大的车身猛然一转方向,用宽厚结实的轮胎在地面冲碾出一条醒目的白色辙印。以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原地180度掉头,划出大半个圆弧形的烟尘之墙,把仿佛怪兽之首的车头对朝正前方。走在最前面的难民开始停下脚步。身后,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原地保持不动。他们脸上充满了疲惫,眼睛暗淡无光。
炎热的天气和长途跋涉耗尽了他们的精力,除了水和休息,他们脑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念头。站在车上的杨华不断调整着机枪射界和方位。车辆停住的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分毫不差地把围观人群罩进射程。
与实际的死亡相比,这种动作的恐吓与威胁成份,显然要更多一些。推开车门,手持突击步枪的罗兰大步走了下来。望着几十米外的难民,脸上的神情复杂而冰冷。这些人或胖或瘦,穿什么的都有。性别对于服装的界限在这他们身上并不适用。精疲力竭的他们目光呆滞,口唇干裂,在酷热的天气下默默地站着,用疑惑而畏惧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阻拦车队。
从人群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攒动。它很快在呆站的难民当中产生效果。后面的人开始抱怨、咒骂,在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的催促和埋怨声中,人群里的轻微嘈杂也变得趋于混乱。
他们开始推攮着前面同伴的身体,从缝隙里插出,缓慢而试探性的朝前挪动着脚步。
“嗒嗒嗒”越野车上的高射机枪吼叫起来,在跃跃欲试的难民的身前掀起一排排泥土。
土石冲天而起,随后又重重向着人们落下。刺耳的枪声阻止了前行的脚步,骤然惊悚的人群开始向后退缩。满面惊恐的他们相互簇拥着,把自己尽量隐藏在别人的身体背后,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把眼睛抬升到勉强能够看到前面的高度。
从一个个密集的人头和肩膀交杂的缝隙中,紧张地关注着局势发展。前面的骚动很快传递到了队伍的每一个角落。站在卡车上的守卫者可以清楚地看见几公里外的难民队尾有些许散乱迹象。
十几个难民掉转方向,朝着来路走回去大约百米左右,又重新折返回来,加入到刚刚脱离不久的队伍。被枪口指着脑袋的感觉并不舒服。然而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除了正前方的齐齐卡尔镇,最近的水源地距离这里也有两百多公里。返回只能渴死。
一个满脸花白胡子的老人,费力地从人群里挤出。他战战兢兢地走到罗兰面前,鼓起很大的勇气,用干涩的声音犹豫着说道:“你好,我们我们只想要点水。”
“你们可以在这里居住”罗兰的回复非常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这片荒野很大,土质肥沃,拥有储量充沛的干净地下水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遵守规矩,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这样的答复显然出乎意料之外。
老人眼中闪烁着惊喜不已的目光,声音扩及范围内,听到这番对话难民也随之变得兴奋起来。他们小声交谈着,越来越多的人把信息飞快传递给更多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询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