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云楚现在的状况,我心知要在这里停留多一点的时间了。
不管他叫我拿出来的药丸的配方是什么,我都会依照陈玉卿叮嘱的那样。
绝对不交给他!
可是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整个队伍中最了解他的其实是我。
我也知道在危机的状况下,他一次一次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付出的代价是,他总在拿自己的身体当赌注。
在赶往南梁的路上时,云楚就发生有不止一次险情。
最危机的一次,甚至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蓝天放的医术虽然精妙,我相信比之云楚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
可惜,医不自医,我现在能做的,或许只是替他扎几针,促使他恢复状态的时间再减缓一点。
但是要做出这个举动,我同样处在焦虑的挣扎中。
云楚始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讳莫如深,一方面是不想我为他担心,另一方面才是最残酷的事实真相,凭他的医术都需要这么隐晦,可见已经严重要何等程度。
我不敢触及这个问题,心思流转如同一团乱麻纠结不开。
他带着我用飞云索从上面下来,调动身体的极限的时候我曾自叹不如感受到挫败,觉得人跟人之间的差异实在是太巨大了。
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我永远预料不到下一步的局面又会怎样。
前路还迷茫中,我不能被这点事情影响心情太久。
最危急的时刻,恰恰要用最冷静的方式去应对,这是之前相处中云楚教会我的关键词。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针具,在他教过我的几个穴位上依此扎了针,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便再一次阖上眼运功短暂调息。
做完这些事之后。我盘膝坐下来,第一步是跟他一样调息平静自己的情绪,顺便也思考下有没有可能不通过云楚的助力,我完成把陈玉卿移上来的任务。
大约半刻钟之后,我决定试一试。
我从云楚身上取下飞云索,拿在手上丈量比划了一下长度。
算起来,这点距离要抵达陈玉卿下落的位置还是有所不及。
我想了想,抓着飞云索来到崖壁边趴着将绳索放下去。
陈玉卿抬头看着我的举动,他怔忪了一下道:“凭你的力气应该是没法子将我拉上来的。”
“搞不好,你也得跌下去。”陈玉卿摇头道。“还是不要做这样的尝试。”
“你下落的时候受伤了么?”我突然想到这一点,“按理说,以你的个性怎么不试试跟云楚差不多的方法呢?你的轻功虽说不及他。但也不差吧。”
“你反应真慢,”陈玉卿吼了一句道,“不受伤老子还等这么久,耗在这块破石头上。”
“破石头”三个字乍一出口,像是有了感应一般。他头顶的碎石哗哗的咋下去几块,飞速滚落扬起的灰尘蒙了他一脸。
“你吼什么!”我眼神凌厉的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响声也会引起震动的么?否则我跟云楚之前说话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小心。”
在几乎呈直角的岩壁上,向下降落要比往上攀登来得容易的多。
我可以撕了外衣做成绳结打成死扣延长飞云索的长度,可是凭我的力气一则肯定拉不动陈玉卿这么个大男人,别说把他拉上来还不是一两下就能搞定的。只怕能扯动一小段距离已经是奇迹了。
他自己短时间内又没法动用内力,给不了我助力。
如果用飞云索固定在岩壁中,以我的力气也不能达到承受一个大男人重量而不松动的程度。
如果换成蓝天放在这里就好了。我有些郁闷的想。
也不知道上面的洞坍塌之后他们余下的人去了哪里,还有那个笑得很诡异的九公主。
说起这个事,我更是有许多的疑惑在心中,谜团没法解开。
一路上相处下来,九公主完全不像我想象的那般娇弱或者身染皇室都有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刁蛮习气。
无论是做姐妹还是做朋友。她其实都算个不错的人选。
回顾岩洞坍塌前她那个举动,分明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她跟消失的石碑去了哪里?这是我想起来最大的疑问。
我回身看着黑魆魆的山洞向里延伸。不知道通往哪里,心中计划着如果能找到脱险的路,我一定要回到上面那另一半没有坍塌的岩洞地面仔细查看,兴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崖底的陈玉卿又喊了一声,我长叹一口气怎么每次都遇上这么难办的状况。
不过数息之隔身后也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动静,我赶紧转头看,目光敏锐地察觉云楚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心中大喜,我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果然,云楚的长睫毛也颤了颤,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底波光闪动,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你的手可以动了?”我扶着他胳膊来回摇晃了晃,抑制不住高兴地道,“太好了,这么说我扎的针的确起了作用,加快了先前服下的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