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国外的芯片发展到……我是说他们推出的芯片，现在算是怎么个程度？”洪森捏着自己的眉毛，头疼的问道。

“性能上半斤八两，我们的材料成本较低，他们的技术雄厚，我们的芯片内部集成了更多的缓存，光路内存的速度也不是电子内存可比的，他们的芯片的主频更高，我们是42ghz，他们高达7ghz，而且采用了全新的内存－处理器架构，解决了传输瓶颈，可以进行多线程链式处理，所以我们两者的实际性能相差不大，不过，现代人常年受混蛋intel的唯频率论影响，更偏向于他们，丫的。”林天佑怒道，“幸运的是，我们现在都供货不足，生产上他们跟我们差不多，现有生产线全部得淘汰，所以产能上也成了半斤八两。”

“所以现在决胜的关键，是在技术以外的地方？”洪森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很肯定。

别的不说，intel当年为了战胜amd提出了频率论，但计算机计算力的优劣哪能这么简单划分，但确实影响颇大，证明就是现在人买计算机，第一件事还是问cpu频率，这还只是一方面，其他的如品牌，如客户基础，都是问题。。

“是的。”林天佑点点头，“数十年的经营，让他们的技术形态、脉络、资源深入到全世界的方方面面，这是我们最欠缺的地方。”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等着慢慢破冰？”洪森问道，但说实在的，连自己都不信。

现在主管这事的是计算技术研究所的所长林子明，这位老爷子起来笑眯眯，软绵绵，但实际上性格非常的拗，要说差距大到没法对抗也就罢了，现在几乎在一个水平线上，再说没个想法，洪森感拿自己脑袋担保，绝对不会，而跟他搭档的梦想集团总裁洪森也见过，也是个雷厉风行，敢打敢拼的主儿，所以可以说，对策绝对有，但肯定不会是龟缩。

“怎么会？！”林天佑虽然心情还是沉重，但却有了几分笑容，说道“现在计算机方面几乎所有关键性的技术专利和标准，都掌控在国外的几家大集团手里，我们如果跟着他们走，那只有吃灰的份儿，只有光路计算机的技术标准，是我们自行制定的，拥有全部的权益，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慢慢等着，那不是傻了嘛。”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洪森笑了，这才对嘛，这才像自己了解的林老狐狸。

“放弃模拟电路结构，全力开创光路时代，既然底蕴上比不过人家，那就用十倍的性能碾碎了他们。”林天佑像宣誓一样说着话，跟着就解释道：“这可是老爷子的原话，我一个字没动，你那套‘通路’结构，让老爷子有很大的想法啊！不过……”

果不其然，洪森暗暗想到，不过，十倍？再翻十倍的十倍也没问题！别说后续的研究，就现在的水准，一台‘老鬼’就等于一套半的‘海牙’了，这可是一千四百多倍的差距，不过，这话不能现在说，洪森感觉很胸闷，憋屈。

“……十倍的性能差距靠模仿电路设计肯定是没有可能的，”林天佑继续说下去，没有注意洪森的神色，“短期内工艺没法大幅度提升，只有发扬‘通路’的多路协同计算优势，才能在现有的工艺上，把光路计算机的性能，翻个十倍上去，老爷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思路。”

“然后是性能吸引人，还是底蕴更强大，对吧？！”洪森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有魄力，‘通路’不是那么好用的！”

“不好用也要用，没办法，被逼到这份儿上了，难得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林天佑叹口气，自嘲的笑笑，说道：“反正我们国家的科技发展，从来都是一路破冰起来的，我们都习惯了。”

洪森默然……是的，习惯了……

想当年，自己还没有去埃兰的时候，为了造把弓还得到国外去订购钢材，对于国家在冶炼、铸造、加工等等技术上的落后颇多怨言，恨不得把所有相关官员排排坐，挨个枪毙。

但真等到自己开始发展，才知道其中的大不易，为了零件一个微米甚至一个纳米的精度提升，自己就得从钢水到模具，从螺丝到主轴，从车刨铣磨传统机床到加工中心等等等等，完成一整个系列的全面改进，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可谓是一份提升十份血汗。

再回头想想当初的抱怨，实在是肤浅的可怕，幼稚到可笑，共和国六十年走掉别人三百年的路，中间还有倒退、有封锁、有破坏，同时别人也在进步，这其中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人的汗水，岂能等闲视之。

一句“我们都习惯了”，道出了无法言喻的辛酸和劳苦。

一时间，林天佑和洪森都陷入了沉默，各有各的心思，直到走到了走到了一栋小红楼前。

林天佑先打破沉静，一扬手里拿着的的文件夹，开口说道：“雷……所长他们就在里面，二楼20室，你直接进去吧，我先去把资料归个档再过来。”

“好，你去吧。”

走上二楼，咄，咄，咄，三声门响，只听的里面传来一个年迈却有力的声音，说道：“小林吧，进来。”

“呵呵，余所，您这可猜错了。”洪森笑道，推门进去。

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方形桌子，就像八仙桌，但更大，上面堆着大量图纸，有几张铺开的，更多是堆叠在桌边上，五个人围在桌子旁，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有人手里拿着图纸在比对，有人手里拿着笔和纸在记录，有人手里拿着计算器在不断的计算。

房间的四个角落，还各有一个办公桌，不约而同的堆满各种资料，供人使用的只有当中电脑显示器下那么小小的一块地方，房间左右墙上各嵌着两块白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备注和思维图，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空调，空调下面是投影仪的白色幕布，幕布两边则支着几个老式绘图板，上面或钉着图纸，或钉着白纸，总之都是填满了东西。

房间本不算很大，被这些东西一塞，就更显的小了，但是对于使用这间房间的人来说，却似乎并不觉着有什么憋屈。

“是你啊，我就说你也应该到了，快过来。”说话的不是雷浩达，而是余丰鸣，华科院光电技术研究院的院长大人，高能激光研究小组的另外一个副boss。

“呵呵，好久不见了，余所。”洪森走过来，笑呵呵的跟几个人，逐一的打了声招呼，说道：“雷所，纪工，周工，王工，你们好。”

“你可来了，老余都快跳脚了。”雷浩达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其他几人也同样笑着颌首示意。

在场的都是熟人，余丰鸣和雷浩达早在光路计算机项目运转的时候就认得了，其他的几位则是在高能激光研究小组成立后认识的，都是从各个分院聚集来的资深院士，平时都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群人，分散在各个实验室搞研究，现在聚集在一起，估计是碰到什么问题了。

“嗯，你来的正好，”余丰鸣扬扬手上的几张打印图纸，说道：“昨天又一次光棱镜组合聚焦实验失败了，我们正在找原因，老周说基底角反射弧度有问题，老王说透光材料的散射系数不达标，老纪又说是偏光筛子过滤出了差错，没个统一意见，你过来，也给个意见，毕竟你有过经验了。”

洪森闻言，立马走上前去，凑到桌子前，对于技术人员，客套过了反而让人不自在，简单干脆就事说事才更让人习惯，对着桌子上有限的几幅图表扫了两眼，一连串的问题就扔了出来。

“光棱镜聚焦是第几级聚焦失败？磁导环中柱磁流体注入没有？”

“在第四级，磁力束没激发就告崩解，磁流体还没注入，因为光棱镜废品率太高，现在是分离测试，没测试清楚可不敢装上去，否则一失败整组都完蛋了。”

“哦，第四级，磁力束激发前崩溃，就是说三循环已经完成，四循环磁场激励没有成型，那么光波粒分离也还没开始，既然中柱磁流体没有注入，那也不用考虑磁流体反向干扰，嗯，外形束缚磁场形态模量是多少？束缚前的侧偏光镜散射光谱的红场曲线偏离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