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拥着怜衣,夏荣琪的心有些沉寂,他不知道怜衣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在担心什么,看到怜衣如此神色,他只是沉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由着怜衣沾湿自己的衣衫,恍若未觉。
次日一早,已经有宫中的马车前来洛尔佳氏族接人,同样,另一边的奎沐于氏,也是有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早早的起床之后,怜衣此时正平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只是眉间却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戚,隐隐将整个人笼罩。
此时站在怜衣身后的,并不是紫儿,而是洛尔佳韵晨,手中拿着梳子,柔柔的给怜衣梳着头发,黑发如漆似墨,垂至腰间。
“怜儿,今日一去,就知道我们家族之后的命运到底是如何了!”洛尔佳韵晨手中动作未停,口中轻声说道,只是言语间,有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她始终是自己的女儿,却要在如此年纪承受这些不该她承受的东西,自己的选择,真的对吗?
怜衣从镜中看着自己母亲的神色,伸手将梳子拿过,微微一笑,开口道:“我终究要面对的,这是我自八岁就做出的选择,不能生,就只能死,我没得选。”随后懒懒将发稍微微束上,让紫儿选了一件浅紫的衣衫,一抹清丽颜色,让人眼前一亮,只是,似乎太过柔弱了些,而且怜衣眉宇间的淡淡忧愁,更添一份怯弱。
“怜儿,你这样去,合适吗?”洛尔佳韵晨皱了皱眉头,怜衣这样,似乎会被人看轻了去,如此造型,确实不像是个帝王应有的样子。
怜衣眉眼轻抬,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轻言道:“如果她们认为,这就是真正的我的话,那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可是这样会影响那些朝中官员对你的印象,会让你的继承之路变得更加艰难,再加上现任的王者就是奎沐于氏之人,若是让他们认为洛尔佳氏不适合再做王者,那么后果可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对于怜衣的话,听得洛尔佳韵晨直皱眉,口中不禁如此说道。
怜衣面上神色未有丝毫变化,嘴角一丝微笑不减,口中悠悠说道:“你放心吧,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这幅样子,只是为了让奎沐于氏掉以轻心而已,让她们轻看我,我才能更自如的动作,若是我一开始就是那种王者姿态,想来她会对我警惕多多吧,至于那些朝中的官员,等收拾了奎沐于氏,我有的是方法,让他们跟我姓。”
看着怜衣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来,洛尔佳韵晨轻叹了口气,口中却多出些欣慰的意味:“怜儿,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怜衣展眉一笑,眼神娇俏的看了一眼洛尔佳韵晨,开口言道:“哪里有不一样了,我不还是之前的我吗?”
洛尔佳韵晨看着怜衣的眼神多了些疑惑,但却未曾深究,摇摇头,抿嘴说道:“总之我知道你是变好了就成吧,其余的我也不再想了!”
怜衣未曾说话,只是展颜一笑,到侧厅中去用早膳去了,看着怜衣临走的背影,洛尔佳韵晨眉间闪过一丝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似是欣喜,又似是不忍,还有些疑惑,愧疚,各种情绪,蔓延夹杂,口中喃喃说道:“怜儿,你是变了,以往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决绝的心,或许这次你上位之后,今后的草原王朝,就不会再有奎沐于氏的存在吧!”
从刚才的只字片语中,洛尔佳韵晨已经读到了怜衣心中的想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一个铁血王朝最为需要的王者,而且,这个王者还懂得审时度势,懂得隐忍,懂得借势,懂得掩藏,洛尔佳韵晨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阻挡她的脚步,此时的她,甚至有一丝庆幸,这个王者,是出现在洛尔佳氏族,而不是奎沐于氏族。
半个时辰之后,等在外面的马车恭迎一道身影离去,随行之人只有紫儿,另外的洛尔佳氏族之人都没有一道,因为,王者召见的,只有怜衣和奎梦影二人而已,另外的氏族之人都是非召见,不得入殿,就算是洛尔佳韵晨和奎梦影的母亲,也不可以,从她们的女儿自血战中脱颖而出的时候,她们就自动成为家族的族长,也就随之失去了在宫中入住的资格。
这也是为了保证王朝后宫的安宁,还有对于其子女在家族中位置的培养,只有尽早的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才能够更好的了解这个王朝,这是成为一个王者的必经之路,而不是像其余有些王朝一样,一味坐井观天,只尽纸上谈兵之事,让皇子困在那四方的天中,读着所谓的圣贤,却没有了解到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