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男子轻推门而入,眉眼微抬,本是有些欣喜的面容,在看到怜衣的一瞬间,骤然冷了下去,恍若和刚才那个如沐春风的男子,并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怜衣来不及细想夏荣琪神色间的变化,猛然想起礼仪,急急便是拜下。
夏荣琪眼神低低的看着窗外,未曾理会怜衣的跪拜,口中淡淡说道:“起来吧!”
“是。”怜衣站起身来,口中静静答道。
只是,意料中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来临两人一个静伫窗前,一个站立在桌旁,都是静默无声,似乎空气都是凝固了一般。
“你先睡吧,朕今日累了!”终于,男子略微疲倦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却也让怜衣的心,沉到了谷底。
此时的怜衣,心中只是不断在回荡着一句话:‘他连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了吗?这还是当初那个对自己深爱的琪爷吗?’
心中如此想着,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似乎是不想让眼前的人看见自己如此的模样。
未曾听到答复,夏荣琪眉头微皱,转过了身来,本是想要再说什么,却是看到眼前女子梨花带泪模样,不知为何,平生一种厌恶。
“别哭了,朕不是眼泪可以打动的。”夏荣琪的声音透着冷意,冻得怜衣直打冷颤。
怜衣深吸口气,嘴角一勾,扬声说道:“圣上莫以为天下姑娘都喜欢你,我洛怜衣偏不,以前我喜欢你,算我瞎了眼,今日起,我不会再傻了!”
听到怜衣此时的狠话,夏荣琪竟是暗自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声音蛊惑:“好一个刚烈的女子啊,坚韧有性格,还是如此绝色,若非是我知道你的身份,还真是会被你骗过去呢?”
“身份,我的身份,难道圣上不知道吗?我不过是霄王爷妻妹而已,还有什么身份吗?”怜衣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刚才夏荣琪那番话,着实让她伤了心。
“呵呵,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想来你这具身子已经是不干净了吧!从霄王府出来的,还能有完璧之身吗?”
“你!夏荣琪,莫以为你是当今天子,就可以如此污蔑一个女子的名节,我洛怜衣清白之身,岂容你玷污!”
此时的怜衣已经是气急,竟然不顾礼仪,直呼了圣上的名字,从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怜衣就没想再活着出去。
如此薄情寡义的男子,有什么值得她付出的,只是,怜衣已经是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的自己,早已经是换了一副模样。
两个洛怜衣的身子虽然是一样的,可是这面目,已然是换了一个人,当然,气急的怜衣是将这件事忘至了九霄云外的。
“看来这夏荣霄的调教还不够嘛,如此便是沉不住气了,将来还怎么办事呢?”或许是觉得对于怜衣的打击还不够,夏荣琪的语气,愈加轻浮了起来。
“没想到我洛怜衣爱上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怜衣的声音透着阵阵死气,似从九幽传来,如泣如诉。
“住口,洛怜衣这个名字也是你可以自称的吗?”夏荣琪的一阵厉呵,却是将怜衣从迷雾中震了出来。
此时的怜衣不禁是有些苦笑,自己也是急了,竟然忘了现在的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番模样,一时不经意,倒是差点铸成大错。
“琪爷,花魁大赛,您终究也是忘了吗?”怜衣的声音淡淡传来,不带丝毫烟火气,似乎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女子,并不是她一般。
夏荣琪的眼神略过一丝不自然的迷离,却在瞬时便恢复了凌厉,眼神直直的看着怜衣,似乎是想把眼前的女子看个通透,唇间暗暗挤出一句话:
“你们把怜衣怎么了?”
“圣上可否还记得,那日花魁夜里的柳叔,还有那河灯,还有那观星,还有那一晚的酒醉夜谈……”怜衣没有回答夏荣琪的话,反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些旁的,但听在夏荣琪耳中,却是恍若惊雷。
他是了解怜衣的,如此女子,绝不会是那种将此等与男子私会之事,到处与人说的人,所以,眼前的女子,定然是怜衣极为信任之人。
否则,怜衣怎么可能将这等关乎女子清誉之事,随意告知与人,尽管是身处霓裳苑,但怜衣的性子,亦是清高得紧的。
空气中有了短暂的静默,时间过去半晌,夏荣琪才悠悠开口道:“她还好吗?”
“日夜思君愁断肠,不思量自难忘,幻影成殇终相见,却道眼前不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