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东方苏一个人，缓缓走到了涂凡的跟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这三条狐狸尾巴，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他自己也说过，这尾巴上的金色花纹代表着的就是涂山皇族的身份，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涂凡基本上没有任何疑问就是自己的孙子了。

东方苏微微叹了一口气，想自己在修道这条路上走了多少年，历经无数苦难，才把东方家族的地位巩固到今天的模样，可是自己膝下一对儿女对于修道都不感兴趣，到头来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现在上天又派下来一个孙子，而且自己的孙子小小年纪实力就如此强大，他现在只想大吼一声“天不绝东方家族”。

想起早年的时候，他还总是训斥东方尘和东方珊，说他们不孝不肯集成东方家的家业。可是现在呢？一个女儿离开了家族自谋生路，一个儿子还生死不明。或许早些年的时候东方苏确实有些**，但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也都想开了，他甚至还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逼迫自己的儿女踏上修道这一条路。

看到东方苏几乎是老泪纵横的模样，涂凡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加上涂凡自己得知眼前的老前辈就是自己的爷爷，他的心里也有一些慌乱。

“老前辈您不要……”他想说点什么安慰自己的眼前的老人，尽管他不知道东方苏为什么是这么一副悲伤的表情。

东方苏听到了涂凡的声音，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深呼吸一下对着涂凡说：“还叫我前辈？”

涂凡愣了一下，这……他刚刚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改过口来，所以情急之下才叫东方苏为老前辈的。

“尘儿他……你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

涂凡一听到这话，因为见到爷爷而产生的喜悦又荡然无存了，脸色有一次黯然下去，他犹豫了很久，然后才说：“妖族当年四神兽族联合围剿涂山，涂山上下只有留下了我的叔叔还有我的妹妹。其他人……我父亲和我母亲据我叔叔的描述……应该是牺牲了……”

涂凡这番话仿佛一个炸雷在东方苏的耳边爆炸开来，虽然他已经从上官余那里得知涂山被灭族的消息，可是毕竟上官余也只是听说而已，现在得到了涂凡的证实，东方苏原本的一线希望也覆灭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有的人觉得新婚当天被绿了很痛苦，有的人觉得人生从高处跌落很痛苦，还有的人……但是这一些对于东方苏来说都不算什么，对他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无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来失子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哦不对，准确来说，他还没能送黑发人，因为东方尘死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

东方苏突然想起了自己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是说的话，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你要娶这个妖族女人！你就不要进东方家的大门！”这是东方苏对东方尘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此时的东方苏是那样的懊悔，怎么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呢？

很多事情，等发生了之后再去后悔就没有什么用了，所以人生不要轻易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看着自己的老伙伴是这个样子，上官余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东方苏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吧，凡事要看到两面性不是，起码你今天多了一个孙子嘛。”

感觉到有人拍自己肩膀的东方苏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了上官余，他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老泪纵横，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可是今天在这样的大喜大悲交错之间，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吧。

听过上官余的话，东方苏这才想起，对啊，这里还有自己的孙子呢。

东方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干了那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残留的泪痕，然后对着涂凡说：“涂凡，你是我的孙子的话，那么首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爷爷请说。”

东方苏这个时候仿佛又恢复了那个严厉的家主的样子，然后他掷地有声地问。

“我问你，想要入我东方家，你就必须改姓东方，从今天起叫东方凡，你愿不愿意？”

这还用问吗？多简单的一件事情。大家心里都这样想。

不过涂凡又一次让他们惊讶了。

“我……做不到！”

简单四个字，让刚刚平复下来的气氛又一次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