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靳幽月一天之内无论听几次都不会原卷的呢,反而越发喜欢听栎溟开口说话,惹他说话,引诱他说话,“是吗?那吃什么呀?”
“莲子白玉羹,你最喜欢的。”栎溟淡淡得说,“这其中有我配的好几种丹方,吃了更能养颜的,对女子极好。”
这段时间,对于靳幽月来说,她吃的最多的药膳羹汤要数着这个莲子白玉羹了,清润解毒,更是养颜,无形之中,靳幽月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面皮也宛如鸡蛋壳一般吹弹可破,身体的肌肤滑溜溜得更宛如敷上一层淡淡的细细的凝脂。
靳如泌猛然往这边走过来,忘记了悲伤,“幽月公主,可否也让尝一尝莲子白玉羹的滋味儿。”
“可以,当然可以。”靳幽月一笑,旋儿托了个词要和栎溟驸马先走,说先回去看着厨房的羹汤火,不然可就糊了。
靳幽月来到贵宾殿,与栎溟一同来到厨房,靳幽月端起炖盅,猛往里边吐了好几口痰,恶毒得笑道,“靳如泌!你不是很喜欢吃羹汤么?那么先尝尝本公主的口水吧。嘻嘻…”
背过身去的栎溟无法直视,栎溟生来是一个极为洁癖的男子,饭不洁不吃,衣不洁不穿,屋不洁不住,更别说羹汤诸如此类的药膳了,现在还被靳幽月吐了几口口水,哪怕那是美人的口水,栎溟也觉得呕吐难当。
现在就等靳如泌过来——
乾坤殿,内寝室
无极帝满头虚汗,无可奈何得瞧着眼前的可人儿,只可惜啊,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无极帝就缴下阵仗来,无论如何再也提不上力气,这会儿,如果叫太监圣公公,亦或者汪公公上的话,估计也一定会比无极帝有用的多。
贤妃娘娘扭捏得趴在无极帝心口上,幽怨得道,“皇上,你…你没事儿吧。”
到底慕容惋惜是水一般的女人,就连说出的声音,也是令人酥酥麻麻,掏心掏肺不已。
这叫迷死人补偿命,可偏偏,无极帝不信这个邪,自我疯狂,了个无天无地。
“没事,朕当然没事,朕还可以,朕还可以!朕并没有老去。朕还想要长寿呢!惋惜,你说朕可以活一万岁吗?”
无极膛儿,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更不会在女人面前服软。
男人一旦在女人面前了软,这意味这个男人将会彻底失去了颜面,特别是在男人面前。
“皇上,你不活一万岁,谁还能活一万岁。所以按臣妾说呢,皇上你一定会享受到二王爷给您的长生不死药呢。”
慕容惋惜嘻嘻一笑,说心里话,就无极帝这两下,还不够她这样如狼似虎的性子呢。多亏了还有百里爵京。
可惜啊,慕容惋惜也不知道,百里爵京突然变得厉害了,也是吞服了腾龙金丹丸,透支自己的生命,要不然,百里爵京怎么可能如此。
听着慕容惋惜话中有话,大周帝更不是蠢人,大手狠狠排在慕容惋惜的臀上,啪的一声,荡漾了一圈艳丽的波纹,“惋惜,你的意思是说,朕应该更为相信京儿,对吗?”
“哎呀…好疼呀…好讨厌呀皇上…不过这是皇上自己说的…可不是臣妾说的哦。”
酥软的嗓音从慕容惋惜的喉咙里喊出来,清丽得不似人声,倒像是妖精似的声音呢。
偏偏大周帝还极为受用,大手疯了似的狂拍而下,连连狂拍了数十下,几乎都抽肿了,慕容惋惜也不着急喊停下来,相反的,慕容惋惜倒是希望无极帝继续,一边继续着,一边吹着二王爷百里爵京如何好如何孝义如何适合将来作为新帝继承大统的耳边风。
这一项目下来,无极帝早把批改奏折等事,连连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端王府
呆在端王府的云轻,刚刚服侍着百里连城歇息,突然之间,一个丫鬟又一次目无尊卑得端着热汤进来。
“请王爷洗脸。”那丫鬟正是红儿。
靳云轻想不到这个叫做红儿的侍婢,脸皮比琉璃宫杨淑妃娘娘身边的那个叫密影而是厚了几分,简直是不知道羞耻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红儿丫鬟一见三王爷还在安歇,双目紧闭,看来是真的睡下了。
靳云轻瞪了她一眼,“红儿,以后,本王妃不准让你再服侍三王爷了,你可听见了?可明白了?”
“可是…可是王妃…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呀。奴婢在端王府这么些年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侍奉三王爷,王妃娘娘求求您行行好,让奴婢可以服侍三王爷。哪怕名分,奴婢也是不要的!还望三王妃成全。”
接下来,哭哭啼啼的红儿丫鬟拿出来学习靳如泌的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活脱脱的演戏靶子,可惜啊,靳云轻又怎么可能真得让她闹腾着,最后让红儿得逞了所谓的阴谋?
可笑,太可笑了,真真红儿丫鬟把靳云轻当成了傻子么?
“看来,你真的不相信本王妃会把你…”
靳云轻勾唇一笑,而红儿丫鬟越发嚣张跋扈无底线了,红儿她以为她自己是谁,是秦楼楚馆的第一名妓么?不不,得给她送到一个地方去,那样的地方,应该蛮适合红儿丫鬟的。
下一秒,靳云轻轻轻拍拍手掌,飞流飞了进来。
是的,飞流是飞着进来的,这段时间,飞流不论在技巧上还是武功上都获得了飞跃,他俨然可以媲美大周皇廷深宫中的那些所谓大内侍百里了。
飞流知道云轻王妃的意思,不用王妃开口说话,飞流掏出绳索来,困住了红儿丫鬟,“红儿,本大爷送你去青州及妓寨,你如此,想来你的性情是最最适合那里的。”
“啊?什么?王妃别啊…”欲哭无泪的红儿丫鬟嘴巴已经被抹布堵住了,她再想大声叫出来,吸引住百里连城的注意,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因为靳云轻是永远不会让百里连城知晓的,这样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必要去烦恼他了,百里连城这段日子因为皇帝的长生不死药而忙碌得不知道天南地北,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扰他?
靳云轻心想,应该时时刻刻让自己的男人彻底放松,没有必要将宝贵的注意力集中在不好的没有必要的事情之上,才是靳云轻她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事。
解决了那个近乎神经质的丫鬟红儿,靳云轻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皇宫一趟,她突然很想念万老太妃,虽然她老人家不幸枉死,是百里爵京使的主谋,但是当今大周帝却放任百里爵京这个杀人凶手,靳云轻觉得该是去好好拜祭拜祭她老人家了。
旋儿,靳云轻吩咐青儿绿妩二人下去,准备瓜果祭品,去宫中的北苑拜祭安老太妃了。
如今靳云轻以王妃身份可以出入进出大周禁宫,不再以县主之尊出入了,身份提高了一个档次,当然是要受到更多人的敬仰。
一路上,靳云轻驾乘着车辇,与青儿、绿妩两个丫鬟同行,飞流亲自打发红儿丫鬟赴往青州妓寨需要几天的功夫。
宫中北苑,终于到了。
靳云轻亲自挎着瓜果篮进去,安老太妃薨逝,连带着忠心护住的檀嬷也一并饮毒酒随安老太妃去了,这一份忠心世上不常有,所以如今,整个皇宫北苑看起来无比孤单索寞的。
阴寒寂寂,青儿与飞流两个人不免毛骨悚然。
“怕什么?安老太妃檀嬷嬷她们都是极好的,若是去了天堂,一定会在那里保佑我们的,倒是百里爵京,像他这般千刀万剐之人,应该是要永堕阎罗才是。”
靳云轻狠狠得道。
青儿颔首表示赞同,“是呢,百里爵京和靳如泌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才好呢。若不是他们,安老太妃现在还在呢,她老人家是多么好的人儿,对王妃更是好的,想不到却……”
“青儿姐姐别哭了,我来帮你一起摆放祭品吧。”
绿妩擦了一把眼泪,与青儿二人端来了一个小文案,然后在上面摆放瓜果,供凭云轻王妃祭拜。
一拜,便是无比虔诚的样子。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贵宾殿,却发现了一幕,极为好玩的事。
靳如泌受到靳幽月的邀请来到了贵宾殿宇,看见靳如泌亲自端来了莲子白玉羹汤。
闻着好香的泛滥着香气的莲子白玉羹汤,靳如泌一看就食指大动,端起了那个炖盅,二话没说,一股脑儿得全部喝到嘴里,那炖盅里边的莲子白玉羹汤可是参杂了靳幽月的口水的。
靳如泌,本公主的口水好喝么?
靳幽月冷冷得看着靳如泌,待靳云轻不好意思得擦了擦嘴,看向靳幽月的时候,说道,“多谢幽月公主的美意了。”
“哦,不客气,不客气。”靳幽月极为大方得摆摆手,对方喝自己的口水,还跟自己道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靳如泌这样的蠢货呢。真是太好笑了。
倒是百里爵京在门外,一直看着栎溟驸马呕吐不已,“栎溟,你这是怎么的了?”
“本驸马没事,只是从北汉至大周,周车劳顿,不适应罢了,没事没事。”栎溟忙摆手。
这边靳如泌就奇了怪了,这个驸马和公主不是来大周好一段时间了,没有十天也有半个月,怎么现在还有周车劳顿的不适应状?
莫非这炖盅有什么不成?
靳如泌吃了炖盅内的羹汤,盯着靳幽月看。
“如泌妹妹,赶紧喝呀,看本公主做什么。”
“本公主又不是炖盅。”
“赶紧趁热喝,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的,养颜美容呢。”
有说有笑的靳幽月公主,好一阵子打动略有些犹犹豫豫的靳如泌。
不能否认,炖盅内的莲子白玉羹是靳如泌此生喝过最美味的汤羹,当然靳幽月偷偷往里边吐口水,也不能改变羹汤的风味。
那一边靳如泌喝得越是畅快,这一边栎溟驸马吐得越是厉害。
此间只有栎溟一个人知道炖盅之内隐藏的玄机。
靳如泌喝完还忍不住拿舌头使劲得往炖盅底舔啊舔啊,好像永远也喝不够吃不够似的,依依不舍得瞧着靳幽月公主,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幽月公主,啥时候还有呢?
“哟哟哟,看来很合如泌妹妹的胃口呢。”靳幽月拿起袖子遮住红唇,妩媚潋滟一笑,“本公主啊,真是三生有幸,这样罢,如泌妹妹既喜欢吃,以后常来贵宾殿吃就是了。”
这贵宾殿是当今周皇接待外国来宾之所在的住处,倘若没有其他特殊原因,北汉公主靳幽月与驸马栎溟二人,想要住多久就会住多久。
大周自诩礼仪之邦,这一点点小小的礼仪,还是有的。
靳如泌呆了会,便和百里爵京离开这偌大的贵宾殿。
临走之时,百里爵京与靳幽月深情对望,那种期期艾艾、遗憾无双的愁绪,恨不得双方来一个无比疯狂的拥抱,来一个如火的碰撞。
而他们这样的目光,却被心细如尘的栎溟给深深得捕捉到眼底。
相比之下靳如泌显得无比蠢钝,竟看不到这般细微的差别。
百里爵京远去,靳幽月倍感索寞,两只手从栎溟的后背拱上去,紧紧贴着男人的后背,旋儿,靳幽月的脸颊轻轻触碰在上面,带有一丝委屈,“驸马?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吃我的醋?”
“栎溟怎么敢生公主殿下的醋。”
栎溟定定得说道。瞳孔清澈,嘴唇连一丝勾起的弧度都没有,淡淡的,宛如未曾开发过的湖一般,动荡人心。
这样欲拒还迎的感觉,靳幽月很喜欢。
女人忍不住双手掐紧栎溟纤嫩的腰肢,玉手在男人腰肢上盘桓,更甚者,靳幽月将手往栎溟探索一番,“死冤家,瞧瞧你都这样了,还不是生本公主的气呢。栎溟,我与百里爵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对你,我是真心的。”
像这般浪不羁的手段,栎溟不知道从靳幽月公主这里取了多少经了,只是,说真的,栎溟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人身自由,他就好像……
就好像是囚在金丝牢笼深处的孔雀王,再美,也永远受囚,绝望的心,永远找不到一丝丝的安慰和解脱。
是,是时候了,栎溟真的想要自由寻找解脱,再也不用受靳幽月的制肘。
“公主,你告诉我,何时你才肯告诉我,关于我妹妹栎雯的下落,身为哥哥,我好想她,真的好想他。”
栎溟终究说出自己这几月来一直隐匿在心中的话语。
悄然一笑,靳幽月眉眼无比昧得凝向他,“啧啧,栎溟,你就这么没有耐心?本公主想象当中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本公主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妹妹很好,很健康,很活泼,不过你们兄妹二人现在还不可以见面。”
“你……”栎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早日见到妹妹,靳幽月多把妹妹早一日送换给他,也是多早一日罢。
靳幽月主动吻下栎溟干涩被动的唇,“栎溟,你这个冤家,每次你总是这样,有意思么?本公主曾经跟你说过,等你什么时候爱上本公主了,本公主就立马放了你的妹妹…现在,本公主就要你狠狠得爱我…快点…让我舒服…本公主就立马放了你的妹妹。”
呼啦一声,靳幽月纤手一拨,栎溟口上的肌肤坦露一大片,中衣落了下来,将栎溟扑倒,坐在他身上,将栎溟的双手高举过他的头,狠狠抓着栎溟无比伟岸的身躯,疯狂索取。
半柱香功夫,靳幽月志得意满昏昏入睡,栎溟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出贵宾殿。
殿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黑暗的云层宛如巨兽将要吞没整个苍穹殿宇,何等无情,何等浓烈!
苍劲的闪电锋利得犹如无数把钢刀切断郁压的云层,轰隆隆得声音沉闷无比,快要叫人窒息。
正如同栎溟此刻的心。
栎溟好难受,若是他身为女子,恐怕这会子一定会寻短见吧,可惜,他是个男子,而且他的肩膀上还有沉重的责任,妹妹栎雯没有找到,他就永远不能死。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不知不觉,栎溟逛遍了大半个宫苑,足足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一个青年男子暴露在暴雨之中,足以将他的生命吞噬。
最终,栎溟昏倒了,昏倒在北苑的栅栏门外。
“王妃,有人晕倒了。”
“是呀,娘娘,您快来呀。好像是幽月公主身边的人。”
雨越下越下,绿妩青儿打算一人撑着一把雨伞想要关紧北苑的门来着,谁知道就看到一个男子昏迷在栅栏门前。
持着一把天青色雨伞,靳云轻姗姗而来,却见一绝色美男昏倒在地。
稍稍定定神,靳云轻不免启唇,“此人不是栎溟驸马么?!”哼,真是冤家路窄呢。刚刚想要吩咐青儿绿妩二人不管他,可看他满脸苍白,应该是发着高烧,浑身上下颤抖不已,更是说明了这一点无疑了。
轻轻皱了皱娥眉,云轻持雨伞转身,“你们搀他进来,避避雨的,到底是一条人命。”
青儿喋喋不休得说了一句,“亏我们家王妃娘娘普善心肠,要不然,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幽月公主的驸马呢。”
绿妩有些无语了,幽月公主那样的人也可以找到这么一个俊俏如玉的美男子当驸马,这是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这等好事为何都不能轮到她绿妩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