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曜左因为靳云轻所要…要如泌的诊费…要一千一百两…白马寺…本夫人人…嗯啊…差点被劫色了…也被劫走了三千两银子…嗯啊…”
“夫人这些事…侯爷都不知道么?”
“嗯啊…本夫人都被那个刀疤子快要轻薄了,又失了银子,怎么敢说…嗯…可怜我家如泌…所以暂时手头不紧…玉遮你忍耐些…”
“夫人能忍耐…玉遮可没有办法忍耐…”
隔窗听着这话,靳曜左顿时五内沸腾,原来那日莫长枫形色匆匆从白马寺归来,要走后角门,原来她被轻薄了而且还被抢劫了三千两白银!现在还跟一个戏子苟且!
再细细听里边的那个男子好像不动了。
靳曜左从窗户缝隙里,看见这样的一个场景,莫长枫与那个年轻俊逸的美男子,下不着寸缕,紧紧贴着一起,莫长枫两只皓月半的玉手抱住男子的屁股,往前一拱,“玉遮来嘛求求你了…本夫人要啊……”
“除非…除非夫人答应玉遮…明日就将属于我的月例送来…玉遮才会。”东方玉遮威胁道。
“小样,好了,好了,明日我春姨弄过来就是了。”莫长枫终于服软了,不服软不行,人呐,休想用意志来抵挡生理的严重需求。
东方玉遮挑眉一笑,一双桃花似的眼瞳潋滟出万道,腰肢狠狠往前一,“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要的!”
一,就将莫长枫带入幸福的云巅,“啊嗯!好舒坦!要…要…要死了!要死了…啊!”
西厢里屋的两个狗|男女开始没羞没臊得动起来,桌子犄角磕到墙面的声音,嘎吱嘎吱响动。
“贱人…”靳曜左银牙狠狠咬着,牙齿磕到唇皮上,唇皮儿都抿出一丝血丝来,也许是咬得太过生猛了,鲜血滴滴答答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两只手攥拳头,恨不得将春风大戏阁一把火燃烧成灰烬,烧死这一对狗|男女,看见自己昔日疼爱万状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下纵横求欢,那样欲求无度,那样肆无忌惮,那样欢乐如水鱼,靳曜左的心裂开,炸开,崩开,这些年,是了,靳曜左也有着力不从心的时候,朝事又多,公事繁忙,每天不亮就要起来忙活计,操得他的心血亏损,肾水不足,房自然也如同江河日下。
可是,靳曜左没有想到,莫长枫这个耳鼻厮磨的小贱人,竟当着如泌滑胎伤养之日,因为要满足需求,竟然来这个春风大戏阁与人相会!这些年,靳曜左自问自己没有亏待她的!
贱人!该死的贱人…可靳曜左又忍不住偷偷|窥了一眼,那叫玉遮的男子浑身刚强有劲,一连串的刺下来都不带嘘嘘喘气的,臀上的肉,更是劲霸有力,横扫千军的架势…这样的气力…靳曜左是不可能有的…如果靳曜左真像玉遮这么干,第二天肯定是腰膝酸软无法下上早朝的,不上早朝可是要被大周帝骂的。
要不要冲进去…靳曜左的心在喋血,他好想冲进去,可是不能够啊,仇千万管家还在春风大戏阁的外院守候,这一冲撞进去,势必里屋的狗男女必定慌乱大叫,而惊动了管家,到时候,靳曜左还有脸么?
他的二夫人与人私会,还当着他这个永乐侯爷的面子,寻常男子况且接受不了,何况是位高权重的永乐侯爷!
这要是传出去,靳曜左无疑是要成为整个上京的笑柄,到时候,明日一早朝,谁都知道这件事情,他还有脸活下去吗?
最近靳曜左还得罪了温耿擎相国,这事若是被温相国抓在手里,指不定还不知道如何黑靳曜左呢!
贱人,莫长枫,你们…你们给本侯记住!
靳曜左拿袖中的一方黑帕擦拭了嘴角的血迹,装作无事人一样,从内院跨出外院,仇管家躬身上前,“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哦,一个同僚说要在这来相聚,临时又改了地儿,是本侯所不知道的,管家,随本侯去春华楚馆。”靳曜左道。
“是。”仇千万管家带着狐疑往内院里边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就招呼轿夫们把快轿抬往春华楚馆。
将这一切洞悉在眼底的飞流,心中叹息道,看不出,在众前如此斯文端庄的莫长枫的心性如此之淫,啧啧,果然是淫|妇,这样的淫|妇,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玉遮能够招架得住。
靳云轻坐在后堂绣凳上,抿了一口茶水,听着跟前的飞流所言,差点没有把茶水喷出来,若是喷了出来,可多么失态,多么不雅。
不过此间,靳云轻再如何不雅,也不会比得上莫长枫莫姨娘了。
搞不懂的青儿两只手捏着手帕儿,樱唇努了努,“飞流,那也太奇怪了吧,侯爷他竟然不想着当场捉奸,竟然折回春华楚馆寻欢乐去了?”
“青儿,你不懂。”靳云轻深深凝视了青儿一眼,旋儿目光又轻轻瞥了飞流,绿妩,“想必仇千万管家在外头,本小姐这个父亲不想没有面子。你们想想,父亲大人若是来一个极为精彩的当场捉奸,撞见莫长枫与那个东方玉遮赤膊相见,你说这事情还不传出去了,这一重口味十足的绿帽子可是要紧扎扎得扣在侯爷父亲的头上呢。父亲自然要去春华楚馆欢作乐,派遣郁闷情绪。”
“原来那个人是玉遮…是香香院中的第一头牌东方玉遮呀,听说是个男人中的极品!比女人还要尤|物的尤|物呢。”青儿丫鬟扑哧扑哧笑着。
绿妩哪里有听到过这些,看到过这些,一双美丽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宛若铜铃似的。
飞流正色得端看着靳云轻,“小姐,依属下看来,难道侯爷这是不想处置莫姨娘了么?”身为男人的飞流,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况且还亲眼看见,这无异于要自挖双目,才能忘掉的丑事呢。
“呵呵,飞流,你太单纯了,怎么不可能。”靳云轻还是了解这个侯爷父亲的,这个侯爷父亲薄情起来薄情的,凶起来那可是没边了的,只不过他现在不凶并不代表着以后不凶,总有一日,侯爷父亲一定会狠狠得加倍加剧报复在莫姨娘的身上,“不是不报复,时候未到罢了。”
“好了,肚子饿了,快摆饭吧。”靳云轻伸展了一个懒腰,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被戴了绿帽子,她这个做女儿的却是如此的高兴,甚至还为莫姨娘高兴呢,莫姨娘这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更加艰难吧,这可归功于靳云轻写给父亲大人的告密纸条呢。
数个时辰后
天色已黑,医馆上下掌上了灯,靳云轻叫飞流,“去把门锁了,大家今日早点休息。”
“是,小姐。”
飞流才想着去关门,却见一个全身湿透的黑衣人撞在自己的身上,飞流迎那烛火一看,湿透的东西不是汗不是水,而是血,浑身是血&……
“小姐,快来呀,有一个人受伤了…受了很重要的伤…”
听见飞流大喊起来,靳云轻娥眉紧缩,浑身是血,想必是受了重伤,“将他扶进来。”
青儿绿妩二人一次拉开,将掌上的灯芯移了上去,靳云轻趁机拉下那人脸上的乌面巾,满是血污遮蔽了半张苍白的脸,两只眸子好比千斤重,合了半阙,闭了半阙,奄奄一息的模样,叫人心酸。
“你们去准备热水来。”
靳云轻命令飞流搀此人到那个专门医用的矮平小榻上,又让青儿绿妩取来热水。
绿妩端来了热水,又拿干净的毛巾兑了一些水,为此人净了面。
靳云轻拿了一些金疮药粉转身之际,却见那净了面的男子,是何等惊艳风华的绝世男子,一双澄澈无比的眸子装满了幽怨还有怨恨,廷的鼻梁宛仙山高塔,唇瓣煞白宛如流动的白玉,倾覆世间繁华般的浓黑的墨眉,撒了一地的珍珠似的净白的耳垂,无不让这个男人璀璨生华起来。
就连飞流也承认,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生得好。
“水…我要水…”干哑的声音,从重创的男人嘴里发出来。
那个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气力,一抓住洗脸用的热水就要喝,靳云轻赶紧拦住他,洗脸用的热水都已经沾满了血污,如何能喝得,“飞流,端你的开水壶来。”
“是,小姐。”飞流赶紧把他独自用的大剂量水壶端过来。
一拿到大水壶,绝世男人咕咚咕咚狂饮,由于喝得太快太急,大量的水从他的嘴角渗透出来,流到了里衣,里衣不停得开始渗透出血液来。
看来,他的受伤根源应该在里边,靳云轻眉宇轻轻蹙,“衣服脱下来,我要看看,你到底伤在什么地方。”
“不行,我要走,我一定要走,不走,一定会…一定会拖累你们…”
男子抽吸了一口气,他真的不能逗留这里,他是万恶不赦之人,怎么可能逗留此地,看靳云轻左腮上有一处疮,但是男子丝毫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很美,因为这个女子心地如此善良,还给了自己水喝,万万是不能拖累于她。
“你既如此说了,就更不能走了。你伤得如此之重,出去了岂不是找死吗?”靳云轻然后合众人之力,将他抬往飞流睡的那一间卧房去,医馆还是足够大的。
待飞流抬完出来之后,靳云轻吩咐飞流,“去把咱们医馆门前的血迹,你拿扫帚用水冲洗个干干净净的,再撒上桂花粉,这样可以掩盖血腥气息。”
“小姐,您叫我这么做,说明已经知道了,后堂的那个男子会给我们带来了麻烦。想必外边的仇家肯定一路搜寻这个血迹。小姐啊,您要三思三思,我们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来历,贸然将他收留,会不会太危险了…”
说心里话,飞流倒不是怕,他是替靳云轻担心呢。
“飞流,别担心。你按我的去做就好了。”靳云轻何尝不知道飞流担心自己,“我要去准备手术,估计他会有刀剑之伤,刚刚他的手臂袖子被化开,分明是利刃所造成的!”
若是第一次听到“手术”这两个字的人,一定会匪夷所思,但是连日下来,飞流已是见怪不怪了。
飞流赶紧去做了。
内堂,飞流卧室,那个男子一身衣服被除掉,上面纵横交错着数十道刀戟之伤,叫人看上去无比的触目惊心,伤口实在是太多太广了。
可靳云轻是谁,金牌法医来着,拿起特殊的手术刀,针线,将那些伤口一一用干净的烧酒洗干净,开始缝线,一针针,一线一线,每一针线都缝到了男子的肌肤肉里,云轻还想用罂粟代替麻醉药,可那个男子拒绝了,说他可以忍得住。
在一旁观看的绿妩忍不住掉下了金豆豆,天呐,这该有多疼呀,这个男人可真勇敢!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手术终于完成了。
众人却听到外边嘈杂的声音。
这样嘈杂的声音,貌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排人,不,不,不仅一排人,而是好几队,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手中都摇曳着火把,照耀得外边的大街道宛如白昼。
“你们,去西街!”
“是!”
“今日,一定要把刺杀皇上的刺客琴房抓出来!不可!”
“是,是,是。”
脚步声整齐划一得开始移过来。
外头的声音很大,又因为飞流卧室跟外边就隔着一堵墙,动静很大,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飞流,青儿,绿妩三人的眼珠子齐刷刷得盯着受伤的男子,这个男人竟然跑去刺杀大周帝,天呐,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靳云轻县主包庇这样的朝廷侵犯,也要连坐的,别说医馆了,就连永乐侯府上上下下也要齐刷刷得遭殃!!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青儿六神无主,抓着靳云轻,声音很小声得说,“小姐,他是朝廷钦犯,我们…我们还是交出去吧。”
“本小姐是那样的人么?”靳云轻反问,当然了,就算现在交出去,也坐实了包庇钦犯的罪名,到时候永乐侯府上上下下还是满门抄斩!朝野动荡,特别是温相国一党的人,早就看靳曜左不顺眼了。却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
即叫吩咐青儿她们,“去把医馆上上下下的血迹弄干净了。”
“是。”大家的声音很小声,生怕被外头的百里兵听见。
靳云轻在飞流卧室里头寻找暗格,就不相信王老板和陈泌清翁媳二人的这家原王氏绸缎庄改造的医馆,会没有任何暗格的地方,靳云轻四处里索了一阵子,果然发现了一个类似地窖的暗格,当然靳云轻让飞流一起来帮忙把一个超级大的柜子移开来,送着受伤的男子下了那个滑梯,到了下边。
而此间的超级大柜子面靠着墙壁,墙壁边乃是薄薄的当街的墙,就算那些兵士们进来搜查,也不会搜查什么异样,当然,靳云轻还是要依葫芦画瓢在里边熏满了桂花香,以掩盖血腥气息。
与此同时,靳云轻叫众人将双陆棋的棋盘和马子摆上桌子,再把桂花糕等物放在桌子上,众人装着好像正在欢乐得玩着双陆棋。
“开门!开门!这家是云轻县主开的医馆吧!快开门!”
粗暴的声音从外边飘了进来。
靳云轻心里的一块石头坠了下去,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他们就找来了。
“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格老子的!怎么还不开门!”
“难道此地有窝藏钦犯之嫌?”
混迹军队衙门里头的,都是老大粗,天生的大嗓门儿。
飞流才刚去开门,被来人一脚踢中腹肚,疼得飞流一时之间坐在地上,起不来。
靳云轻迎上去,示意绿妩和青儿将飞流搀起来,眸色冷冽得凝视着来人,“敢问阁下是?”
“你是就是靳云轻县主吧,离某这里给县主请安了。”
来人肃杀张狂,两颗眼珠子如鹰如电,仿佛任何一个罪犯都不会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
“原来是上京第一神捕,离一笑,离神捕大人。”靳云轻拱手,启唇一笑,不卑不亢,“神捕大人深夜闯医馆,不知所谓何事,该不会要刁难本县主吧。”
离一笑轻轻咳嗽了两声,“刁难不敢,离某这项上只有一颗,安敢刁难县主您,只是,皇上在御书房遇刺之事,一定要找出这刺客!那刺客受了伤害,绝对跑不了多远的!不但离某在上京各府院搜查,就连燕祁风将军他们也出动了。”
连堂堂骠骑大将军燕祁风都出动了,看来此事牵连巨,靳云轻一时无言。
“所以,云轻县主!离某只能得罪了!离某这是公事公办。”离一笑按着刀,跨进医馆大门,他后面的一干随从也涌入,本来有些宽敞的医馆倒显得有几分拥挤了,“敢问县主,方才你们在干什么?或是看见什么了人了吗?”
靳云轻指了指桌子上的双陆棋,“方才,本县主与仆人们玩双陆棋,离捕头有兴致的话,咱们来下一盘?”
“哦,原来是双陆棋呀!”离一笑走了上去,看着那桌上的长方形的双陆棋盘,上画左右各有六路,双方分黑白各十五个马子,状如保龄球的小木棒。马子按规定在盘边摆放,双方轮流掷骰子,按点多少移动马子。白马子自右向左,黑马子自左向右。哈哈大笑道,“这马子先出尽者为胜,舍妹也喜欢玩双陆棋,如果云轻县主要切磋的话,就与舍妹切磋吧,舍妹的双陆棋艺可是名动京都的,不知道云轻县主听过上京双陆第一高手离一嫣!”
一旁的青儿连连颔首道,“奴婢听闻离一嫣小姐的双陆棋,冠绝天下!”这,也是青儿天天在东市西坊买菜的时候,听那些贩卖蔬菜瓜果的摊贩们的。
“没有想到云轻县主身边一个小小丫头也如此眼力,佩服佩服。”
离一笑一脸骄傲,他的妹妹离一嫣确实是如此!
脸上堆积了笑意,靳云轻颔首道,“当然,本县主也是听说的。”刚刚不曾听说,但是现在,不就是听说了么。
“云轻小姐在屋内下着白马子,难道就没有看到什么红马子么?浑身沾染鲜血的红马子么?”离一笑走到双陆棋盘前,看着棋盘上的那快要尽出棋盘的白马子笑道。
好一个一语双关,靳云轻娥眉微微蹙,离一笑他所说的什么红马子,沾满鲜血的红马子,岂不是说她靳云轻在窝藏钦犯么?这样天大的足以诛杀九族的罪名,她靳云轻可担当不起。
“本县主一直在下双陆棋,棋盘上就白马子与黑马子,哪里来得凭空出现什么红马子,至于什么浑身沾染鲜血的红马子,更是荒唐。”靳云轻冷绝一笑,也一语双关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