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不由坐直起来:“你记得!”
“那是脱胎换骨之痛,所以忘不了吧。”白焰说着就是一叹:“我听净尘先生说过,那应该是必死的香境,不然白广寒当初不会如此煞费苦心,去培养一个替死之身。但最终的最终,我却活了下来。”
安岚问:“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焰摇头苦笑:“我只记得烈焰焚身的痛苦,不过,你想要的答案以及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能……都在那封信里。”
鹿源带过来的那封信,一直放在案几上,她还没来得及看,而他也没有在她睡觉时收走。
安岚微怔,慢慢转过脸,拿起那封信,但她却还是没有着急拆开。
她似乎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会有对他不利的东西。
白焰淡淡一笑,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你慢慢看,我先出去。”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她也没留他。
……
腊月十八,是崔飞飞进入清河地界的第二天,再过半天,差不多傍晚时分,她这一队车马,就能走到崔家大宅了。
从昨天,也就是进入清河地界后开始,她身边的人就多了起来。
母亲的人,族里特意过来迎接的人,即便她身边有侍香人和侍女服侍,那些人也要守在附近,说是以便她需要另外使唤人。他们都很懂得保持距离,不打扰她,但也绝不会离开。
虽清耀夫人说那些是为保证她的安全,因眼下镇南王府和崔氏的关系极紧张,谁也保证不了镇南王不会暗中动什么手脚。
这个理由确实也能说得过去,但崔飞飞心里她很清楚,那些人名义上是保护她,但实际上是在监视她。镇南王就算对崔氏有再大的恼恨,崔氏已交出崔大少爷,态度做得足足的,同时又表示出将和云家结亲。故在道门和云家的斡旋下,她如今又以大香师的身份回来了,加上长香殿风雨将至,崔家怕是已经和他们几方谈好的利益,镇南王眼下不可能对她产生敌意。
是母亲告诉家里,她无意于和云宫的亲事,所以家里不敢掉以轻心,远远就安排人过来盯着她,一定确保她回到家中。
崔飞飞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和她坐一辆车的清耀夫人道:“我们中午就在前面的茶庄那略歇一会儿,下午接着赶路,天黑之前便能到家了。”
崔飞飞放下帘子,低声道:“不知大哥怎么样了。”
清耀夫人遂叹了口气,眼圈微红:“在牢里那么多天,都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我只要一想,就睡不着觉,心里慌得很。”
崔飞飞看了清耀夫人一眼:“不是听说大哥前天就被放出来了吗,还是王府的人给送回家里的。”
清耀夫人一愣:“你是听谁说的?”
崔飞飞道:“昨晚家里来的人告诉您时,我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