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岚虽是早早就醒了,但精神明显不好,脸色亦是比平日黯淡了几分。
花容伺候她盥洗的时候,有些担忧地道:“先生再歇歇吧,天还早呢。”
安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梳子轻轻梳了几下头发,然后将梳子递给花容:“我是不是憔悴了许多?镇香使呢?”
昨晚白焰在她屋里留宿,但一早起来,却不见他的影。
“天才微微亮,镇香使就出去了,还特意交代要让先生多睡会儿。”花容接过梳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先生依旧是花容月貌,只是比往日清减了些,您最近是太费心神了,您该多保重自个的身体。”
安岚想了好一会,才记起白焰昨晚和她说过,今早要去鸽子楼。她怔了怔,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的伤,对她的影响当真不小。
片刻后,她又问:“源侍香呢?”
花容道:“天还未亮,源侍香就出去了。”
安岚轻轻按了按眉心:“蓝掌事也不在?”
“蓝掌事是和源侍香一块出去的。”花容说话间就已经替她梳好头发,然后拿起胭脂盒,“先生要不要抹点口脂?”
安岚看着那盒打开的胭脂,想起昨晚是她交代鹿源去将老蛊师带来,还有司徒镜安插在蓝靛身边的眼线,也要早日查出……良久,她叹了口气,接过胭脂盒,自己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涂在唇上。
那镜中的人顿时变得鲜艳起来,苍白的脸色亦因此生出一种奇异的光泽。她放下胭脂盒后,又仔细看了一会镜中的自己,觉得眉毛似乎有些淡,便拿起眉黛,顺着眉形轻轻扫了几下。
花容在一旁道:“您只是略施粉黛,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安岚放下眉黛:“以往是太寡淡了?”
花容笑着道:“以往您即便不施粉黛,也像那九天玄女,清雅脱俗,叫人不敢直视,如今您略施粉黛……”
安岚接着她的话:“便是仙女下凡了。”
花容笑了:“说您是仙女,我也是信的。”
安岚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会哄我开心。”
这话才落,外头就有一个声音接着她的话问:“是谁会哄你开心?”
花容转头,便微微欠身:“镇香使。”
白焰带着一身的寒气进屋,说话间就先脱了外面的大氅交给侍女,再去火盆那烤了烤,待身上的寒气都退了,才走到安岚身边。
花容便领着屋里的侍女都退了出去。
白焰仔细看了她两眼,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良久,才问:“感觉可好些了?”
安岚道:“似乎不怎么好。”
白焰微微蹙眉,安岚便笑了笑:“但也不至于太糟糕。”她说着就站起身,走到软榻那坐下,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只是头一直有些沉罢了,而且也不是不能起香境,我想川连今日是一定会来的,她定是要看我昨晚到底伤得如何了。”
能起香境,只是起香境时,她的头会更疼,估计柳璇玑也一样。如果这段时间她们强行起香境,这伤怕是就更难养得好,川连或许不清楚这一点,不过她应该会有所猜测,谢蓝河也有可能会告诉她,到时,川连定会想出各种法子逼她再起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