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话音落,我正想与他好好解释一番,不过这一时白暨抢在我前已然出言,小白起身朝光禄大夫行过一礼,“孔雀大人,金羽王一事莫道是我弟弟这等平民百姓,就连我本人身为虺己将军帐下密使,都知之不详,可是如今你这般匆匆而来,与他提及这些事,你不觉得很不妥么?”
小白言至此,孔雀应该明白自己认错了人,果然,此刻光禄大夫一听白暨所言,当即面色一变,脱口却道,“他真是你弟弟?他不是……?”
这一言言语未尽,我并未听清楚他最后所说究竟是什么,不过片时间,光禄大夫自知失言,他回身过来将我上下打量,还不住道,“不可能啊,在栈我见过你身手,不可能啊,在百越族长面前能有这等气度胆识,你真的不是……?”
咦,他到底是将我当作了谁?难怪当日栈,依这孔千羽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之脾性,居然会因我一出手即自行退去,好像当时锦鲤就说过他似乎十分忌惮于我,哦,原来是认错了人,看来,还是将我认错了什么贵人。
一番交谈风马牛不相及,而孔雀见我始终对不上言语,只得满腹狐疑离去,临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真真是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不死心又朝我道,“龙衍公子,本官信已带到,今时金羽王的确身至百越,还有,本官再告诉你一声,金羽门下贵族擅豢猛禽,你若是见到谁人身侧盘桓金色大鸾,那就是金羽王,必定无疑。机不可失,机不可失啊……”
孔雀此言别有深意,他错认我是谁先不提,只怕是他错认的这位正该是龙廷派遣,前来百越截杀金羽王的顶尖高手,而我无心踏进是非,这一事听过且当未听过,正当孔雀离去后,我忙是对白暨表态道,“小白,你放心,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而白暨无心与我说笑,只怕这一时他不担心我会跟着胡搅蛮缠,反倒是担心龙廷密谋有差,既然是孔雀认错了人,那么这次计划,到底还能有几分把握?
于是那之后,小白与锦鲤又开始凑在一起,谈他们的家国事,而我乐得清闲,没几日后,便听闻那百越族长召见,说是要同我一起前往莽川上游,勘察地势。
一路向西,说来也怪,不是说日前金羽王亲临拜会,那怎么这百越族长竟好像根本无事一般?难道说他更加注重治水,无心助金羽门夺天下了?
不得而知。
山道虽险,然快马加鞭,未几日我与这百越族长已身至莽川上游,数日来,他引我看遍高山大江,更诏令当地官员沿途呈报详细水文资料。说实话,除却降服三头蟒当日,这族长大人表现的实在太过失态,而如今看来,他倒真是勤政爱民,颇有一族之首风范,再者山间丛莽,这族长大人不愧为一代大巫,于此处草木,他无所不识,而此处山兽,则更是无一不能为其所驱使,大约百越宗族,可随意召唤山兽这一传说,应该也不假吧。
山间勘察,万分辛苦,一段时日下来,这百越族长待我礼遇有加,他就治水一事诸多请教于我,而我与其交流多了,渐渐也不像初时待他那般戒备,甚至平素里,这族长大人还一直埋怨我过于多礼,他一直希求我直言唤其名讳,无奈何我心中终有芥蒂,每每一笑扯过话题,此一事暂且按下,不提。
是日,莽川上游重山中,我与百越族长正是就分流水道几番商讨,不曾想就在我二人沿山再探时,天空中竟忽传一声清唳,咦?那是什么?
仰首苍空,我但见高处有金色猛禽俯冲直下,而远目向前,是不是除了我与百越族长一行,还有其他人也在这崇山峻岭?是谁身侧有金色大鸾盘桓,又是谁金衣锦带,背影远去?不对,不对,我认识他,我知道他的名字……
此刻我忽的一阵心跳不稳,不知从何而来的奇怪感觉,就好像那百越族长所述,莫非今天不是他鼎华,今天换我龙衍,魔障了?
这一时,我不知觉急追那金色鸾鸟而去,足下运力,直恨不的能够御风而行,直至半刻后,我气喘吁吁被身侧百越族长一把扯过,他见我一脸恍惚之态,却沉声问道,“怎么,莫非你认识那金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