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被众人看着,不能发作,只好强忍着,拿起茶壶把茶水倒了,正要转身把茶水送到沈溪面前,正好船只遇到一点儿风浪摇晃了几下,熙儿身子一个不稳往后倾,整个人栽进沈溪怀中。
“你……”
熙儿感觉那双恶心的手已经把她抱得紧紧的,心里又羞又气,但再一想,我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啊,他不就抱抱我?又不能做坏事,由着他就是了。
尽管这般开解自己,她心中仍旧愤愤不平,转过身来,把茶水送到沈溪面前:“沈公子,奴家敬您。”
脸上摆出柔媚和孱弱的神色,好像美人在情郎怀中娇嗔。
此时的沈溪,感受着熙儿身体的“僵硬”,心中惊讶无比。他初时把手伸过去,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熙儿,触手却是硬梆梆的东西,他才知道熙儿的腰间裹着很厚的裹腰。他还不太确定熙儿的裹腰是作何作用,但之后在船只晃荡时,沈溪趁机抱她紧一些时,无意中在脂粉香气中闻到一股草药味,这也解释了为何熙儿今日身上会浓妆艳抹,可能就是熙儿想压制这股药味。
熙儿有外伤?
沈溪联想到之前苏通所说,熙儿已经许久没出来陪客,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若是一般的膏药味道,那也没什么,教坊司女子容易跌打扭伤,可问题是熙儿身上的药味,正是出自陆氏药铺药厂所配制的伤药。
沈溪心中警觉,因为这熙儿的确是“大有来头”,之前不过是画画得了她的首饰,之后药铺和沈家就遭窃,他可能还中了迷香。沈溪之前料想,可能是熙儿找人做的,现在想来,莫非出手的就是熙儿本人?
“谢熙儿姑娘。”沈溪把茶水接过来,一饮而下。
带着疑虑,沈溪喝过茶水,这才松开抱着熙儿的手,方便她起身。
虽然熙儿身上有伤药的味道,但似乎并无大碍,她起身行走也不见任何异常,沈溪打量熙儿的一举一动,很快发觉,熙儿在稍微欠身时,眉角之间还是有些微变化,这说明,熙儿的伤在腰间,就是缠着厚重裹腰的地方。
之后继续玩藏钩的游戏,不再是让几个姑娘来藏,而是正统的分曹藏钩,双方对猜。姑娘也会加入进来,但并不会温香满怀,猜错了添酒罚酒,跟一般的藏钩并无区别。
就这么过了两个时辰,已经是日落西山,游船才回到汀州府码头。
轿子已经在码头等了些时候,姑娘们都喝得有些醉眼迷离,相扶着走下船板,准备上轿离开。
熙儿被风一吹,脸色有些涨红,此时沈溪跟在她身后下船,二人前后脚,沈溪突然提醒道:“减一味三七,或者药性轻一些,晚上不会被疼醒。有伤少出门……”
熙儿迷惑地看着沈溪:“你说什么?”
沈溪笑道:“哦,我刚在对吴公子说药性和药理,没想到被熙儿姑娘听到。”
熙儿又恶狠狠瞪了沈溪一眼。
等下了船,她还没上轿子,却是教坊司那边过来辆马车。原来玉娘久等姑娘不归,怕有什么事,便让知客驾车来接人,但主要接的是熙儿和云柳两个“头牌”,别的姑娘仍旧是乘轿而回。
回去的马车上,熙儿把外裳解开,连裹腰也松开,露出里面的伤患之处。
云柳埋怨道:“知道自个儿受伤还非要出来,又喝了那么多酒。”
熙儿撅着嘴道:“姐姐就会责怪人,是玉娘说的嘛,总不出面,别人肯定会怀疑,再说受伤这么久,难得出来走走,总比闷在家里好。都怪那臭小子,非要跟我过不去,我就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厉害……”
云柳帮熙儿把伤药敷完,一边去拿药帖,一边道:“其实沈公子根本不是能掐会算,只是人生阅历比你多,懂的比你多而已。你却偏偏要跟人逞强。”
“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阅历,姐姐真是长他人志气。”
见云柳把伤药药帖拿过来,熙儿突然提了一句,“那小子在我下船的时候突然说,别用什么三七,还说三七药性烈,怎么回事……”
云柳愣了愣,突然释然,抿嘴一笑:“这都听不出?他在关心你呗。”
熙儿蹙眉道:“就他?”
“定是你坐在他怀中时,被他察觉你有伤。之前我也奇怪,为何陆氏药铺的伤药对别人管用,偏偏到你这里,就一直不见好,本以为是你受伤重,现在看来,可能是跟咱用的伤药药性相冲,那以后不用自己的药了。”云柳把药帖又放回木匣里。
熙儿愤愤然道:“他什么都知道,就好像我是个傻子一样。我就是气不过,以后再遇到他,非要他好看……哎哟,姐姐就不能轻一些,这是肉,又不是……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