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在心里喃喃地道,想起杨家将为了保家卫国,男儿都战死沙场,剩下一门孤寡,但就是这一群孤寡,仍然不忘jing忠报国,脱下女儿妆,身披黄巾甲,驰骋疆场,血染黄沙……
刘病已望着天波杨府,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的双腿也慢慢地迈到大门前,轻轻地扣扣门上的铁环。
没过多久,那大门便吱呀一声地打开了,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刘病已知道这就是杨家最忠实的管家杨洪,心中对他也是充满了敬意,诚声道:“老人家,我是刘病已,想进去拜拜老太君!”
天波杨府离皇宫并不远,刘病已认祖归宗的事他们也早有耳闻,杨洪虽然年纪老迈,但君臣有别,正想拜下,却被刘病已伸手拦住。
刘病已双手扶住杨洪,诚声道:“老人家,您这可使不得,我刘病已何德何能,能承受您这一拜?”
杨洪见刘病已执意不让他拜,也只好作罢,说道:“候爷既然想拜老太君,那就请随老汉来!”
刘病已在杨洪的引领下来到会客厅,老太君正执着龙头拐杖坐在上首的木雕椅上,两旁站着的正是杨门的子媳,也就是评书中的杨门女将,见刘病已进来,老太君将那龙头拐杖在地上轻点三下,作为见面之礼!
刘病已当然知道这龙头拐杖的份量,更知道老太君的身份,别说自己只是个候爷,就是当今圣上来此,老太君也只是将龙头拐杖点上三点。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君,望着两旁英姿飒爽的杨门女将,刘病已的心头一热,鼻头一酸,热泪便在眼眶中打转。
心里暗道:“他娘的,皇帝老儿可以不跪,因为他不是个东西,但这天波杨府,满门忠烈,男将亡,女将上,前仆后继,血染疆场,我刘病已今天跪的不是老太君,而是忠孝仁义!”
上前两步,来到老太君的面前,双手一拱,正想跪拜下去,老太君将那龙头拐杖一伸,架住他的双手,刘病已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自拐杖处传来,自己的武功不谓不高,却跪拜不下去,对老太君这份功力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太君呵呵笑道:“老身何德何能,敢当候爷如此大礼?候爷能来我天波杨府,已是杨家的莫大荣幸了。桂英,给候爷看座!”
刘病已当然知道这是老太君的过谦之词,杨家是谁?一门五候,在她们封王拜候的时候,自己还没在娘的肚子里呢。
老太君这样说的目的,自然是顾及自己的皇家身份了,虽然皇家给了她们莫大的荣誉,但在她们的心中,还是禀着君臣之别的。
刘病已见杨门女将都站着,自己当然不好意思坐着,老太君见此,又是呵呵一笑,示意她们都坐下。
刘病已既然是来拜老太君的,也就很自然地坐在老太君的下首,毕恭毕敬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没有丝毫的做作。
老太君将身子往前稍微探探,说道:“候爷来我天波杨府,事先也没派人通知一声,老身也没做什么迎接的准备,唐突之处,还请莫怪!”
刘病已当然不会怪,老太君能够亲见自己,已是自己三生修来的福气了,如果有朝一ri回到海城,绝对可以大吹特吹了,比见什么皇帝还要拉风百倍。
闻言接道:“老太君此言真是折煞小生了,小生自幼生长在民间,是听杨家将故事长大的,今ri能有幸见到老太君,已是小生莫大的福分了!”
刘病已这话倒也不假,杨家将的故事早在令公时代便已家户喻晓了,欧阳修也曾赞过:父子皆名将,其智勇号称无敌,至今天下之士至于里儿野竖,皆能道之。
对刘病已的话,老太君自然没有怀疑他的诚意,因为在她们的心目中,杨家也能担此殊荣,只因这份殊荣不是靠溜须拍马得来的,而是杨家一代又一代的男儿血洒疆场得来的。
见刘病已年纪虽轻,但说话大方得体,虽然贵为候爷,却没有其他皇室成员的那种骄奢之气,老太君也是打心眼里喜欢,便问了他一些在民间的生活琐事。
刘病已根据以前的记忆,将儿时的生活向老太君如实地说了,也没有添油加醋,因为儿时的生活,也没必要添油加醋,惟一没有说的,那就是从小到大都有杀手来杀自己,只因为他觉得老太君太慈祥,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说话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刀兵相交之声,老太君呵呵笑道:“那是老身几个不成器的后代子孙在花园中练功,候爷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