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香亭原先在京城里说根本上就排不上号,往高里说至多也就算是二三流吧!但是自打皇上在这儿打了一回尖,并有幸拍了吊金钟之后,顿时名声鹊起、洛阳纸贵。自此之后,有钱人家的老板,官宦人家的纨纨绔子弟以及想蹭个边儿捡个便宜的混混儿。总之是吧,鱼龙混虾、良莠不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穷的富的,精的傻的,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想沾点灵气,福气仙气。水抬船高、人抬人高,卵抬*高,一下子怡香亭正了合城有名的香饽饽。
黄文甲也不是头回进京城,不过此时非彼时,那时别说逛这么高级的窑子,就是再低一两个档次的他也不敢,囊中羞涩高攀不起呀!现在当然不同,他是朝庭四品官,全国最高的法官大老爷,年俸一万石,赏银、贿赂、提成回扣等还不计在内。这么多的钱咋开销?吃能吃多少、穿能穿多少?十两银子对他来说,过去是天文数字,现在则是剔剔牙缝儿的事。不过是,他眼下还有点不好张口,头批饷银还没下来。不知是圣上大意疏忽了还是压根就不懂这个章程,只下发了任职的圣旨,可是薪酬的批文却一直不见音讯。老黄既不敢催也不敢问,每次早朝他总是伸长耳朵等皇上给他当众宣布发放落实薪金的通知,但回回落空。大理寺是有些公款,前任挥霍了一些(至于贪没贪污这不好说),前日两位败家的正副丞相请钦犯潘又安喝酒,又花去一笔不小的数目。到了他这儿就所剩无几了,因为他是初来乍到,还不敢放开手脚大捞特捞,尽管他有权挪用寺院(法院)里的所有款项,但是还不能太明目仗胆。由此算来,黄大人的口袋并不充足,因此他必须节衣缩食,方能维持他现有的排场(请客范围很广,尤其像宁武甲这一层关系网、给上级官吏送礼、宴请有关人士等),他是新来的,要织好他这一张网,需要时间、需要金钱。
有些事花小钱是不可能办大事的,就像前次宫中太监前来宣旨关于他任职方面一些补充通知,他亲手送了一张百两银票,给了这位宣旨太监,未料到这个阄人竟把银票当众弃于他面前,恶狠狠蹬了钱一脚又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他一直对此疑惑不解:到底是嫌钱少还是拒绝贿赂?
说好的是十两银子,黄老爷怕不够再出洋相,他又多拿了十两以防万一。
怡香亭并没有对他的光临给予特殊的恭候,守在门口的门卫龟*只给他吹毛求疵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厅院里的*子们也没有列队欢迎他这位主持全国法律事务的第一要员,尤其可恨的是那位老*,有啥球了不起,老子是拿钱来嫖粉又不是大晴天看太阳---白日。
黄文甲昂首挺胸往里走,老板娘终于过来了,一看穿着就立刻堆起一脸的笑,然后是一大把过年的话:
“哎哟,公子老爷呀,你怎么才来呀,小姐都等你好半天了。不是给你留着位呀,这阵早没闲地了。”
黄文甲官职是不小,可这地方他是头一回来,好多规矩不懂,好多门道不通。不过事是早先预订好了的,银子都提前支付了。黄文甲报出了那位皮条客的名姓,老*子立刻换了另一副眉眼,大惊小失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