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怕羞,低头不语。
尹天雪嘴快,道:“现在我们这儿有三个雪儿了,为了区分,上官雪姐姐为大雪儿,我为二雪儿,只好屈尊天山雪儿妹妹为三雪儿了?”
天山雪嘴巧,立即笑吟吟起身答道:“两位雪儿姐姐在上,请容三雪儿妹妹一拜。”
卡捷莫娃面露不悦之色,辩驳道:“姐姐只认你们是雪儿,难道我就不是雪儿儿了?”
大家一想也对,雪里红不也是雪儿吗?这才说:“错了错了,应是四雪儿,怎么就忘了雪里红妹妹?”
曹花枝性急,把话岔开催问道:“三雪儿妹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天山雪稍一沉吟,嗫嚅道:“如、如不是为了潘、潘将军,潘元帅,我还不来呢!”
曹花枝大喜,道:“这么说妹妹是应允的了,好啊,姐妹们,大家快吃快喝,饭后即刻收拾新房,为夫君和雪儿妹妹办喜事啊!”
众姐妹又一片叫好之声。
众人散尽之后,洞房里就只剩下一对新人。
小太监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女人单独在一室,其他他的诸多妻子,大都是事先见过面的,唯有这位,即便是前次挥绳捉他,他也没有看得十分清楚。午间见是见了,也只是公事公办,他没有敢多往女孩的面容上多留意。还有一层意思,他以为这是布雷达演得苦肉计,根本没有料到是天山雪大义灭亲。因此小太监也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拘束不堪,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面前,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天山雪也在盘算着,自己的郎君在她心目中应该是毅然决然、风风火火的一个大将军,怎么今儿在女人面前竟变得局促扭揑,心神不安,哪里像是个娶了十个老婆的男人?倒像是个吃饱了的鸡!姑娘不悦,都说新婚夜男人占主动,哪里有女人先去求欢的?可是眼前这男人,和她好像远隔千山万水,即便是就在眼前也是镜子里的烧饼,墙上画的马,既不能吃也不能骑,想到这里,天山雪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太监非常敏感,天山雪的叹息他分明听到了。她决非不爱女人,何况是一位亭亭玉立、姿色优美的番族女娇娘。但是,人非禽兽,公母只要在发情期就可以交交。他想找个由头说话,可是却始终无法开口,他甚至自己都奇怪,他自幼生活在皇宫,是一个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人,什么样的女人不经过、没见过,可是却在这个女人面前卡了壳。其实在简单不过,只要他说一句:“娘子,睡吧,时候不早了”即可,剩下的事不用再做过多的解释,只要按步就班、付之行动就足可以了,男女之事嘛,历来都如此的。
“潘将军,为了你我把自己的亲哥哥都捉了来,怎么反换来你这样一副冷面孔?如果你不喜欢,我走就是。”天山雪终于耐不住,开口说话了。因是心里有气,语言自然就生硬。
“什么什么,你哥哥是你捉来的?不是他和你预先……”小太监吃了一惊。
“哥哥桀骜不驯,执意要和官军做对,如今一败涂地,府中乱成一锅粥,有人甚至扬言要政变,无奈我才出此下策。”天山雪解释道。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小太监心里有话,不禁脱口而出。
“我是怎样的人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吗?”天山雪脸涨得通红,辩驳道。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捉拿你的亲哥哥呀?”小太监刚才多喝了几杯酒,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好好,我错了,我走行不行?”天山雪从头上一把撤下红盖头,怒冲冲离床而起。
小太监一把没拦住,天山雪已出了洞房门。小太监又不便大声喊人,只好任由她走了。
天山雪从隔壁帐房里叫起自己带来的丫环使女,马厩里牵出马匹,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小太监突然感到酒力发作,头晕脑涨,昏昏欲睡,一头扑倒在硕大的婚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