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这是他今天给她的评价。
像是能感觉到他的注视,对面楼下的傅思俞缓缓转头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但由于他眼前的落地窗是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又转了回去。
虽只有两、三秒的时间,但她愈发美丽的脸庞已经映入他的脑海。
傅思俞,他为什么还没有放下她?
易宗林举起酒杯啜了口酒,将视线转回酒店房间里正在弹着钢琴的温清影。
这家酒店正是温清影父亲旗下的酒店,他昨天刚回美国,温亦儒就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了他。
他无法否认,温清影是很多男人都渴望遇到的类型。
端庄美丽,温柔单纯,这样从小在家庭呵护中成长的小女孩,是不会有什么心机的,温亦儒就是知道男人对这样单纯美丽的小女生没有什么抗拒能力,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了他。
她和温亦儒即将成为合作伙伴,他自然不会拒绝温亦儒的盛情,何况,逢场作戏在交际场合是必要的,所以他把温清影带来了酒店。
跟温清影简单地聊过天,得知温清影会弹钢琴,他便有了要听音乐的兴致。
可惜的是,温清影的钢琴弹得太好听,并不是他想要找到的那种感觉,于是他走到了落地窗前,假装沉静在这样曼妙的音乐里。
易宗林举起杯敬邀,温清影红着脸拿起摆在钢琴上的红酒跟他对敬,他放下酒杯,挂着浅浅微笑看着继续为他弹琴的温清影,然后,漫不经意看向窗外。
她不再因为冷而缩着身子,而是直挺挺地站在车前,看起来很是尊敬车子里的人。
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很有吸引人的本事,她的那股清高自傲,总能让人觉得她像空谷里的幽兰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很与众不同,可实际上,她只是心计够深,清楚如何才能够给别人好的印象。
易宗林点燃一根烟,视线还是落在傅思俞的身上。虽然她贪婪、虚伪,对于她曾经默不吭声呆在他身边一年多,他还是很佩服她的隐忍能力,能忍气吞声一直等待离开的时机,尽管中途他给了幻真幻假的情意,让她陷了进去,她还是在理智和冷静中认清他的危险,选择离开。
只是,她可知道,她的债算是偿还了他,可他易宗林的孩子,永远只会姓易。
这两年,他不过是给了她时间好好生下孩子,照顾好孩子。
而他回美国的今天,就是来跟她“商量”这个孩子的抚养权的,可是,危机已经逼近,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闲情雅致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外界都说她是占至维私底下的女人,莫非她真的打算继续对他人行骗?
她可真厉害,两年前的伤痛这么快就忘记了……为什么他这样看不惯她?难道说,“仁慈”这两个字真的已经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易宗林将手中的烟摁灭,而后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车上的司机走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
她提着公事包,微微红了脸,而后坐上了车。
车子慢慢走远,只在寒流来袭的夜里留下两道刺眼的光芒。
“易总?”
温清影的轻唤,唤回了易宗林的思绪,他平静如斯,冲温清影扬起一抹浅笑。
“你一直看着外面,是我弹得不好吗?”
温清影拉高父亲硬要她穿的礼服的裙摆,来到他的身后。
易宗林转过身,温柔的目光看温清影,“温小姐谦虚了,你弹得很好,我只是沉浸在这音乐里。”
从小在上流社会长大,对于别人的敷衍,温清影深刻地感受到。
她笑了笑,说了句谢谢,便没再说什么。三十一岁的易宗林有着成功事业和可以令女人一见倾心的俊逸外表,但他的脸上永远都深沉难测,似乎没有人可以触碰到他的内心世界。
这样的男人,通常是不能惹的,就算惹了,也会只有悲哀的下场,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对所有的事心知肚明、了若指掌,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吸引而冲动沉沦。
可惜,她的父亲看不穿。
“易总,明天我父亲要在家里举行了一个私人的宴会,会邀请了我父亲在商界的一些朋友出席……我父亲知道易总你一向低调,很少出席这样的公众场合,但他还是希望易总你能赏光出席这场宴会,也算是预祝你们的合作愉快。”
温清影只是代父亲的话,没想过易宗林会出席,没有想到,易宗林竟在此刻点了下头,“好……温老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明天我必定准时出席。”
温清影小嘴微张,却看易宗林幽暗的眸子此刻变得更加的幽深。
同一时间,傅思俞坐在占至维的车里。
占至维刚刚从法国出差回来,公事特别多,此刻还在接着公事上的电话。
傅思俞自然没有打扰占至维,只是安静坐在他身边。
占至维很快结束了电话,绅士道,“抱歉……”
傅思俞摇摇头,“占总,明天的会议不需要取消,我回去把这个企划案整理一下,明天开会不会有问问题。”
傅思俞一开口就提公事让占至维皱起了眉,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卖力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