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了嘴,双眸湿润泛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我还记得后来警方来问我,问我开车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一条笔直的路,却也能开到对面跟对面来的车相撞……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笔直的一条路,我居然开到了对面,当时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直到很久以后,有天我回到自己的家收拾东西,无意间,我翻到了一支似曾相识的钢笔,不知道为什么,我当下就能肯定那支钢笔是那个女孩送我的……一瞬之间我想起了出车祸那天我脑子里正在想的是什么,原来我那时候在想的是那个女孩……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的脑海里被那个女孩占据得满满的,但不知我的心为什么那样的堵,为什么那样的想发泄,所以我控制不住我手上的方向盘……”
易宗林说到这里的时候,傅思俞已经悲怆的哭出声,她用力摇头,不敢置信。
他当时在美国,她在A市,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发生过这样的车祸。
直到两三年以后,当他在商界有了名望,她这才在网上看到他曾经出过车祸的新闻。
因为网站轻描淡写那次事故,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小事故,直到今年为了池意的事去找他,再调查他的背景,她这才详细知道了他当年遭遇的那场车祸很严重,他的脑子甚至动了很大的手术,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将他父母的逝世跟那场车祸联系在一起……
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
他是在开车载他父母的时候,因为心神恍惚而导致了车祸,而导致他心神恍惚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女孩。
她的身子在怔怔无力,双眸赤红湿润,表情痛苦。
他赶紧抱住了身子瘫软几乎摔倒的她,“你怎么了?”
她呆滞的目光看着他,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抱紧她,声音疼惜,“是不是我说的故事吓着你了……”
她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断从她的眼角滑出,沿着脸颊下滑,形成两条长长的泪线。
原来……
原来是她间接害死了他的父母,原来她给他的人生造成了这样巨大的伤害……而这么多年,她居然一无所知。
他将她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傻瓜,这个故事是有些恐怖,但和你无关,你怕什么?”
她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只有无声的哽咽和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液。
他抱了她很久,在她的情绪稍稍有些平复后,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好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她摇了下头,用尽全身的气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道,“那天我在酒店里看到了一支钢笔……那支钢笔就是你当年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的吗?”
他点了下头,“这些年我一直留着这支钢笔,我希冀还能从这支钢笔上回想起过去,可是……无论我怎么去想,怎么去努力回忆,甚至找医生来催眠我,我还是只记得那个女孩的背影,始终看不清楚她的脸。
你记不清楚那张脸是因为你内心潜意识里再也不想记起那个人,因为那个人伤害你那样的深。
心头的痛楚让她她深深吸了口气,她问,“那……这些年你有试图去找过那个女孩吗?”
他像往常一样闲闲笑了一下,“我当然想找到她,毕竟我也想搞清楚我和她当年有过怎样的纠葛……可是,我从何去找?”他的语调转为伤感,“我的家里除了那支钢笔再也找不到有关那个女孩的人任何东西,我的父母又已经逝世,再也没有人可以给我解答……”
“那你跟你现在的妻子结合,是因为你已经放下那个女孩了吗?”
他笑着道,“舒曼是一个护士,我记得我手术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她……当时我因为得知我父母的死讯而崩溃,在最颓然消极的时刻,是她开导我,鼓励我,我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后来我们在美国领了证,我的事业也逐渐发展到了今天。”
难怪他从美国回中国发展的时候已经已婚,原来是唐舒曼陪他走过了他人生最低潮的时刻。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我经常跟你说我对你有一种熟悉感。”
她惊愕。
他在心底笑。
“我今天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我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的那个女孩,可是我暗中调查过你的背景,你从小就在加拿大长大,直到六年前才跟去加拿大留学的池意来中国,你是不可能跟当时远在A市的我有感情纠葛的……”
她倒抽了一口凉息,没有想过他原来调查过她。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去过加拿大生活,这背景又是谁帮她杜撰出来的呢?
在她怔愣的时候,他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时候我会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样的费尽心思……”他抚摸着她的脸,指腹那样的温柔,细细地端详她,眸光那样的怜惜和疼爱,“你就像是在我身体里下了蛊一样,让我即使在得到你以后,依然那么的想要你,依然对你充满兴趣……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的动情过,所以我开始害怕,我害怕自己对你动了真心,因为我珍惜我的妻子,我爱她,我不能在婚外的感情里越陷越深,我只能把你视作是逢场作戏……”
所以,他这两天跟那个小女星在一起,只是为了逃避她。
她只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抚摸在她的脸上,万分疼惜的感觉,可她哪里知道,这一刻的他是在用全身的压抑着想要将她掐死的冲动。
下一秒,他转身,“不说了……回去吧!”傅思俞,你也会痛苦吗?如果你知道过去的这些年,我每天都遭受着比你此刻痛苦百倍千倍的折磨,你是否还敢在我面前流这几滴根本就不值钱的泪水!傅思俞,从这一刻开始,我要你永不心安,活得永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