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与大少爷相差不过半岁,有传闻说当年正是二夫人的出现,才令身怀六甲的大夫人气伤了身,生产时没熬过去,独独留了大少爷便撒手人寰了,想来也是对丈夫的失望,生无可恋才走得那般干脆吧。
而大夫人才走不到半年,二夫人顺利生下二少爷后,直接被郝粤天接进了郝家门,坐起了郝家主母的位置。
只可惜,郝家这个位置上的女人,命都不长,二夫人去得也早。
郝粤天在二夫人去了后,一直没有再续弦的意思,直到十二年后的今天,见到宁婳儿才又复燃起年轻时候的激.情。
此时,四小姐、五小姐在正厅门口站着,互看一眼,不敢做声,三少爷郝溢鸣也在,脸色比起两位妹妹的好奇更多了两分不安和担忧。
哭声渐远,郝恩希和郝卓新往屋里退了两步,姐妹两你看我我看你,小声嘀咕着。
“那位小姐也太能哭了吧。”
还没人在郝家这么嚎过呢,怕是二叔对面都听了个清楚,可真稀奇。
“第一天进郝家就闹得家里人仰马翻的,这个宁婳儿可真闹。”妹妹接了句。
给郝恩希和郝卓新上语言课的老师看了眼外面,没多大别的反应,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事,还是当不知道的好,片刻后叫小姐准备上课。
“该上课了,时间不够咯。”蒋知衡故意用轻快的语气打破有些死寂的气氛,叫回了两位学生。
法语课就晚上两小时的学习时间,这位老师是从法国留学回来,菁城大学的教师,主教专业并不是法语。
郝家两位小姐对这位年轻帅气的老师都很有好感,很听话,蒋知衡一叫,人就跟着走了。
郝溢鸣还在门口倚着,将下人都散了,自己站着不动。
饭厅争吵时他就听见了,但父亲在,他愣是没敢出现。
郝溢鸣转身,阿梅怯生生的冒了个头出来张望,郝溢鸣一看,当即招手。
“过来。”
阿梅闻声脑袋立马又缩了回去,郝溢鸣怔了下,嘿,这丫头……
“你,过来,玉嫂家的丫头,说你呢,赶紧的给本少爷滚过来。”郝溢鸣大喊了声。
阿梅片刻后,灰溜溜的走了过来。
“三少爷,您有事吗?”
郝溢鸣打量着阿梅,阴阳怪气的问:“下午赵叔把你拨给小夫人了?”
“老爷说了,小姐不喜欢别人称呼她‘小夫人’,大家都记着,别再犯了错,讨小姐的嫌。”阿梅答非所问,这也是为三少爷好。
郝溢鸣挑了挑眉,淡淡应了声,直接跳过阿梅的回应出声。
“既然管家把你拨给婳儿了,往后你就是婳儿的人,她人在哪,你人就在哪,明白吗?”
“可是……”阿梅立马惊慌的抬眼。
仓库离这边好远啊,那边又靠后面山,听说老爷买的后面那块地,之所以“便宜”,是因为曾经是坟场。
虽然这谣言没有任何考究,可到底给郝家上下留下了心里阴影,平日里白天都甚少人有人过去,更别提这大晚上了。
“可是什么?”郝溢鸣板着脸说:“这是你的工作,做不好就滚蛋吧。”
阿梅:“……”
一时间无话可应,只能委屈的埋下头,久久才说了一句。
“走廊灯好像是坏的。”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怕夜猫把你吃了?”郝溢鸣瞪了她一眼。
见管家等人已经回来,郝溢鸣赶紧拽着阿梅快速离开大厅,进了偏厅。
只听郝溢鸣低声叮嘱:“阿梅你听清楚了,婳儿今天第一天来郝家就被老爷关了起来,她心里一定不会好受,你要跟婳儿很长时间,此时不建立感情,那要等什么时候?”
阿梅被三少爷点醒了,她妈就是要她取得婳儿小姐的信赖,今后她的生活就不愁了。
看今晚的情形,无论老爷多愤怒,将来宁家小姐都是郝家主母,她现在不与这位小姐培养出感情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郝溢鸣看阿梅松动的脸,已经知道她想通,当即拍了拍她肩膀。
“放心吧,以后别说婳儿不会亏待你,我也不会亏待你的。”郝溢鸣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
阿梅是听懂了,但仔细一想,又似乎没怎么懂,只胡乱的点头。
要克服心理障碍在漆黑的走廊呆一晚上,那可真不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