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停手之后,王子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盯着那口棺材半晌都默不作声。
大胡子早就看出了我的意图,随即他走上前来,双手抵在棺盖上面,猛一发力,就听‘隆隆’之声沉沉响起,那棺盖好似失去了重量一般,就这样被他向旁边推开了好大一截。
随后大胡子便侧头对我说:“这盖子普通人是推不开的,肯定不是高琳所为。”
我点了点头,把脑子里杂乱无章的线索默默地清理了一遍,待得大致想通之后,便将自己的分析给众人讲述了一遍。
首先来说,我们可以确定这几口棺材的棺盖全都不是被高琳打开的,那也就是说,打开棺盖的另有其人。
从开口处新旧不一的尘土来看,墙角的四口棺材应该是才开不久,而位于墓室正中央的那口主棺,则是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处于这种半开的状态了。因为我刚才检视过地上的尘土,其厚度正好与棺口边缘出的尘土一致,这两者间如果形成统一的话,那就说明这墓室尘封了多少年,那口主棺也就敞开了多少年,绝不是被后来人所开启过的。
再说那四口小棺,小棺的棺盖已经可以断定不是高琳所开。但这棺盖绝对是近期打开的定然没错,那么,这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在我看来,此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丁二已与高琳汇合,两个人一同进入了这间墓室,以丁二的力气,打开这四口棺材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这种可能性有一个漏洞,应该是难以成立的,此事暂且按下不提,一会儿我再详加解释。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棺材里的主人自己推开的棺盖,但这可不是闹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四口棺材里的主人,就是那四只会变脸的特异血妖。
此前我也曾经对这几只血妖做过分析,我估计它们极有可能是在近期复活的。而在此之前,它们则是以假死或长眠的形势进行休眠,当我们触发了某些特殊的东西之后,这几只血妖才猛然觉醒,后续的许多怪事,应该都是它们在暗中操作的。
从数量上看,我们正好遇到过四只这种特殊的血妖,也恰好和眼前这四口棺材的数目匹配。那是不是就可以大胆的设想,以前睡在这四口棺材里的,其实就是那四只变脸的血妖呢?
还没等我说完,王子就急不可耐地抢着问道:“有道理是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不可能是丁二推开的棺盖?他是跟高琳一伙的,帮高琳推个棺材盖子有什么新鲜的?”
我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另一个观点也叙述了一番。
之所以说不是丁二所为,就是因为我们背后的石门。那石门为何仅仅开了一道缝隙?而那道缝隙也仅能容得下高琳这样纤细的身形勉强进出。可那丁二却是人高马大,他又是怎样进出此地的?难不成他先将石门开个大缝,等他离开的时候再刻意关小么?这不合常理,也不合逻辑。
既然不是丁二,那就更加不可能是高琳。以高琳的力气,连这棺盖都不可能推动分毫,又怎么可能推动石门?因此在我看来,打开石门的应该也是从棺材里复活后的四只血妖,弄不好高琳和丁二根本就没有来过此地。
王子怪眼一翻,驳斥我说:“不对吧?你刚才让玟慧做实验,说是只有高琳那样的身材才能从那门缝里挤进去。你想想那几只血妖都多高多壮啊?能从这么窄的门缝里挤出去吗?”
我微微一笑,心说这厮最近的脑子也算灵光了不少,遇到问题的时候也知道判断分析了。于是我继续解答说:“当然不能。不过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初咱们刚进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干尸似的血妖是什么样的体型?”
王子眼珠一转,猛地在自己的光头上拍了一下,跟着便大声答道:“对啊!我怎么忘了,那几个货都瘦的跟人干似的,差不多比高琳还瘦一圈呢。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肯定是这帮孙子自己爬出来的,自己开的门……”忽然间他又是一愣,随即便皱眉问道:“不对啊,咱们见的那四只血妖可全都五大三粗的,也不是人干的模样啊。”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朝着一只干尸血妖的脸上开了一枪,它的嘴里沾到血之后,发生什么变化了?”
王子微微一怔,随即便“噢”了一声,点头答道:“对啊,当时那怪胎沾了血以后就变得年轻了不少,脸上也有人模样了。看来这帮孙子本来都跟人干似的,一定是喝了翻天印了血,后来才恢复成本来面目的。”
大胡子和季玟慧听完我们这番探讨,也觉得我的推测颇为有理,或许事实就是如此,推开棺盖和打开石门的人并非他人,而是那四只血妖亲手所为。
我见此事已经说通,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幅壁画的上面,想看看里面画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刚一转头,便看见季三儿独自一人站在那口主棺的跟前,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棺内,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嘴角上扬,双目迷离,脸上满是一幅诡异的怪笑。紧跟着他手臂忽地一伸,就朝那棺材里面掏了进去。
我们几个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也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正要上前阻止,猛然间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季三儿随即也是大叫一声,双膝一屈,一下就瘫倒在了石棺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