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涵案件后续如何处理已经不重要了,那是王自立和蒋瑞平的事情。吴棣只知道第二天一早二子的父母又去了县政府,没有条幅,没有血状,而且二子妈妈又一次下跪,只不过这一次下跪的对象变成了王自立。
王自立并没有到党校去学习,王明涵也正式返回工商局上班了,这对吴棣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王自立设了家宴,宴请了蒋瑞平和吴棣,很显然,宴请对象中的蒋瑞平只是一个作陪的角色,主角是吴棣,不过吴棣也没有自大到忘乎所以,依旧是执晚辈之礼,特别是对蒋瑞平,吴棣执礼甚恭,他知道,蒋瑞平就是王自立的代言人,很多事情都是由蒋瑞平出头的。
王明涵和倩倩两个人连敬了吴棣三杯,最后王自立亲自与吴棣和蒋瑞平单喝了一个,这顿家宴才算结束。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说明王自立已经接受吴棣走进这个家庭,或许现在吴棣还只是王明涵好朋友的身份。以后该怎么相处并难不倒吴棣,这需要一个过程,对于吴棣来说,这个过程并不会很漫长。
今天,对吴棣来说是一个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日子,而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与县政法委书记王自立拉上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王自立的身份,吴棣根本就不想参加这个家宴。
现在的时间是1995年12月11日晚8:35分,距离双十二矿难的发生只有短短七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吴棣坐在县委家属院里喝酒,目的是与王自立拉上关系。程功坐在省地震局自己的办公室里喝酒,目的是这里有电话。而凌华强现在正在泽西矿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文件,只是心绪总是集中不起来。吴棣已经提前给他打来了电话,汇报自己要到政法委书记王自立家参加一个家宴,要稍晚一些过来。凌华强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怎么又跟王自立拉上关系了,他也听说了县里发生的围堵县政府的事情,而矛头人物正是这位政法委书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这个臭小子去参加王自立的家宴,恐怕这个臭小子跟这件事情也有一些关联,而且还和王自立有一些渊源。这个臭小子还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
吴棣敲门进来的时候,凌华强正在腹诽他,吴棣听到臭小子的称呼,马上嬉皮笑脸的避重就轻坦白了和王自立一家的关系。
身份,王自立儿子的好朋友;
事件,自己只是在南海晚报上登了一个悬赏公告,对王明涵洗脱罪名提供了一些帮助;
隐瞒,是自己推波助澜把整件事情掀起来的,打死也不说。
凌华强虎着脸把文件扔到了一旁,询问了一下王明涵案件的进展情况,其实,他更关心的是围堵县政府的事情,可是这两件事情关系密切,只得从根源上询问。甭管怎么说,王自立也是县里一个实权派人物,和他搞好关系对这个臭小子的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吴棣嘿嘿笑着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向凌华强汇报了一番,并没有说自己借给了王家十万块钱的事情。自己参与其中,如果染上了铜臭味,那么味道也就变了。可是,谁都知道,往往就是这铜臭味可以掩盖住很多其他的味道,只是人们自命清高,不愿意提起来罢了。
凌华强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茶杯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沙发,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棋盘。
“围棋呀。”吴棣咧了咧嘴。
“怎么啦?不会?”凌华强瞪起了眼睛。现在年轻人会下围棋的确实不多,凌华强瞪眼睛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他都已经快习惯跟吴棣瞪眼睛说话了。这小子如果不会下围棋,那自己就勉为其难陪他下下五子棋吧,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干坐下去耗时间吧。
吴棣嘿嘿的笑了起来,老爷子,俺不是不会,俺是考虑怎么让您输得不太丢面子。后世在弈城围棋网上自己也算是一个小名人,棋力达到了9d,总排名那也是在前二十位的高手,按照网友们的话,自己如果去参加考段的话,水平应该会在业余五段到六段之间,那么也就是说自己的围棋水平已经可以和专业一二段的人一较高下了。
凌华强自恃身份,让吴棣执黑子下先手。吴棣也没客气,首先在四四目星位上落下一子,是最常见的先手。凌华强笑了笑,在对角的四四目上应了一子,随即,吴棣在邻角的四三小目上落了一子,凌华强依旧在对角的四四目上应了一子,吴棣的第三子落在了三九目上,凌华强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吴棣一眼,神情变得庄重了起来。这是标准的低中国流布局起手式,执黑子一方尽显先手的优势,布局速度快,防守严密,可以再最短的时间内争取到边角优势。
凌华强犹豫了一下,在吴棣左角六五目上震了一子,吴棣毫不犹豫直接锁死了那颗白子,靠近中盘六六目上直接把那个子呼死了,凌华强大呼轻敌,舍弃那个子就更失了先手,纠缠下去则有可能这小子把布局丰满了。
吴棣嘿嘿的笑了:“那啥,凌伯伯,要不您重下?”
凌华强瞪起了眼睛:“臭小子,胜负未分,跟你我还用不着悔棋。”
啪,棋子落下,硝烟马上从棋盘上弥漫了出来。
刚一上手就进入短兵相接的战局,这跟凌华强的棋风完全不对路,等到三四十子落下之后,凌华强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这小子不仅布局严谨,而且短兵相接更是气势磅礴,斩将杀敌毫不手软。
这局棋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凌华强正考虑要不要推枰认输重新摆过的时候,吴棣挎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吴棣不好意思的向凌华强笑了笑,从挎包里掏出了电话,是程功。
“那啥,吴总,你准备给我安排一个啥职位呀,这件事儿我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你还是提前把后路给我准备好吧。”程功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吴棣笑了笑,凑着话筒小声的说道:“我现在正在泽西矿,跟我岳父老子下棋呢。”
“我勒个去,有信了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今晚就住在办公室了。”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臭小子,谁是你岳父老子,我答应你了么。”凌华强耳朵挺尖,一边瞪着眼睛骂吴棣,一边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盒子里。
“哎、哎,凌伯伯,还没下完呢,您这不是耍赖么。”吴棣装模作样的喊了起来。
“臭小子,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是你那位大神同学来的电话吧?他怎么不敢过来亲眼见证他的那个什么奇门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