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言老也对那个小女娃起了兴趣?”白衣翩然,谢朝云笑容轻润。
“三岁女童,竟然能够将一件事筹谋得如此周全细致,不但定下上策中策下策三条策略,且定得准,想得远,还能说出自身的不足,条件的限制,条理清晰,不慌不乱,若是此娃是男儿身,日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只是可惜了。”言老眼中有着明显的遗憾。
“言老不必急着可惜,你没听那个小女娃说的吗,她可是有一个神童大哥,想来他能够教导出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他自身的成就恐怕会更不了起,到时候,言老不怕没有优秀的徒弟来继承衣钵。”谢朝云笑着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眯起眼睛,十足地像一只笑面狐狸。
“老夫对那个小女娃的大哥倒是没什么兴趣,老夫只对那个小女娃口中的怪老头感兴趣。老夫觉得,此趟跟着少爷出来,是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了。”言老曾收过一个徒弟,自小聪颖过人,文武全才,如今已经位列朝堂,年纪轻轻已是一朝宰辅,按理说,言老应该是极为自豪的,但是言老自十五年前出了那件事情后,放弃了当今皇上让他担任太子太保的职位,毅然辞官归隐了。
自此之后,言老从未在人前提起过那位徒弟,他与那位徒弟,师徒情分自然也就荡然无存了。
如今再遇良才,言老虽是惜才不想放过,只是有着前车之鉴,言老也不得不谨慎行事了。
谢朝云自是知晓言老的考量,他也不点破言老的心思,浅然一笑。
他们明面上虽说是主仆关系,但实际上却只是合作关系。
互换的条件不过是言老要求十五年前的案子重见天日,他要为好友洗刷罪名,而谢朝云的条件是言老必须用他的医术研制出多年以来纠缠着忠亲王府与谢国公府的邪毒,因为他压根不相信所谓恶魔之血的传说,他一直认定是人为的缘由。
这么多年,为了压制体内的邪毒,他闯南走北,明面上是在经商,实际上就是在找寻各种解药。
一次意外之中,他救了被土匪打劫的言老,言老则正巧赶上谢朝云邪毒爆发之日,于是施展了他的医术,用药物压制住了邪毒爆发的谢朝云,自此之后,二人达成默契,明为主仆,暗为盟友。
言老的这手医术,恐怕除了十五年前故去的好友之外,还有现在的谢朝云,已无人知晓以才学闻名天下的言老,其实最骄傲的不是才学方面的能耐,而是医术上的成就。
这也就是明明言老被看穿身份,跟在谢朝云身边也没有引起人注意的原因,只当言老是为了报答谢朝云当年的救命之恩罢了。
此趟出京,言老也是随谢朝云出来找寻三月爆发之期快到的小世子唐元祺,以便就近压制住唐元祺体内的邪毒。
没想到事情有了转变,三月之期早就已过,唐元祺不但没有出现邪毒爆发之状,反而精神奕奕,与常人无异,可见定然是有人先行医治过他,而且那个高人很有可能已经替唐元祺解了体内的邪毒。
要知道若只是压制邪毒,唐元祺最起码三个月内精神不济,身体虚弱得很,而不是那样生龙活虎地可以挥鞭伤人。
而若非恰好遇见那个被火鳞鞭鞭伤的妇人,又医治了那位妇人,他们也不可能得到线索,进而找到了呆在沈家庄的小世子唐元祺,
所以说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注定了沈立冬的生活平静不了,注定了她的生命中会插足那些人。
其实,从她遇见了唐元祺的那一刻开始,麻烦早就已经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