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婉容就将昨晚赶制的一批东西交到了萧敬娴手里。
萧敬娴也没过来看萧婉容而是锦书带信道:“那小厮的哥哥外地的时候将张公子和他弟弟的事说漏了嘴,没过多久便被人灭了口。他父母原本也是在劫难逃的,不过他们运气好,没有吃有毒的饭菜,又乔装改扮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回了老家。
昨晚紫槐找到了那对夫妇,他们愿意过来为五妹办事,不为财不为权,只想出一口气,所以他们说了,若是今天他们有个三长两短,请五妹赏他们一口棺材。”
“这没什么。”锦书满意一笑,从袖袋里掏了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萧敬娴:“一口上好的棺材也不过五十来两银子,大小姐将这些银票给他们,就说小姐慈悲,让她们相机行事,保全了性命,这些银子也够他们安享晚年。”
萧敬娴将银票推了回去,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要找五妹要银子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了。”
两人推拒了一会儿,锦书到底还是将银票塞进了萧敬娴手里。
酉时的时候,府中所有事情都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官媒带着张家二公子上门。
酉时三刻刚到,侯府果然迎来了贵客。
小定足足有三十二台之多,官媒打头捧了尊荧光四射的宝石松树雕刻盆景,枝桠是一色的祖母绿,松果用了上好的黑金刚和酒红石榴石,花盆更是用一大块上好的和田玉精雕出来的。
这么一盆流光溢彩的东西,价值都先不说,光雕工和艺术造型就已经非常难得。
迎出去的大夫人看着有些眼热,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再三了想了张公子的德行心里才好受了些,笑眯眯的将官媒迎了进来。
一切都很顺利,萧婉容没有大闹正厅,也没有出幺蛾子做泼妇样惹人讨厌,侯爷和大夫人都放下了心,笑眯眯的和张公子又一茬没一茬的搭话。
张公子也当真温润如玉,君子优雅,回答侯爷的问话有条不紊、滴水不漏,让侯爷对这个姑爷说不出的满意。
就在这时,紫槐换了小厮的装扮来给张公子上茶水点心,可茶水往张公子桌边递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了张公子袍子上,那滩水迹正好在男|根的位置。
她一惊慌,赶忙跪地求饶:“奴才手笨,还求主子饶命。”
求饶的时候又伸手往张公子那里擦,慌乱的小手往那里按,又揉又抓,水没擦干净,倒在张公子腰下三寸的位置擦出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帐篷。
张公子往紫槐小脸上一看,发现是个标志柔嫩的小青年,嗓口就干了起来。好在他还没忘记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不动声色的掀了袍子挡住帐篷,多看了紫槐两眼才坐下来。
下人失态,大夫人脸上有点不好看,赶忙出声责骂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快自己下去领罚。”
紫槐一双大眼睛就带了水汽,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公子道:“小奴笨手笨脚湿了公子的衣裳,无论怎么挨罚那都应当。可公子金贵,若穿一身湿衣着了凉,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不如公子跟我去换身干爽的衣裳,等伺候完公子,我再去领罚不迟。”
紫槐和她未婚夫是青梅竹马,闭着眼睛也能将他的神态举止学出来,现在她用了心,又做足了男人的媚态,眼睛一睁一眨间就勾得张公子心口发痒。
眼看着大夫人又要责骂,张公子抢先朝侯爷、大夫人行礼道:“数九寒天,小生穿着湿衣的确难受,既然这位兄台肯将衣裳借我,我便随他换一身来。”
张公子都说话了,侯爷又能说什么?只得吩咐紫槐道:“三少爷的身量和张公子的差不多,你去取了三少爷的衣裳伺候张公子换上。”
魏紫领命,带着张公子就往后院尚篱轩领。
张公子对侯府不熟,更不知道哪里是谁的居所,稀里糊涂就跟着紫槐到了后院。
他才进门,身后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了个严实。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正屋的门又在昏暗夜色衬托下,诡异的打开门来,黑洞洞的门扉里什么都没有,神秘又恐怖的黑色看得人心中发寒。
他身上原本撑开的帐篷一瞬间缩了回去,要拉紫槐问罪,一转身非但没看见那个娇俏的可人,反而一头撞在了吐着血红长舌、支着獠牙的鬼面上。
张公子自来胆小怕黑,此时被这一吓,险些就尖叫出来,好在他算镇定,硬着头皮没有拔腿就跑。
为了自保,他一个龙爪手去掐那鬼的脖子,声音颇有些威严的喝道:“谁人装神弄鬼,再不现身,小爷要你们的命。”
鬼面凌空一闪在张公子面前一滑,带血的长舌头在张公子脸上一舔,留下一长串泛着腥臭的血迹之后,在林中飘忽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张公子飞身要追,花园里琴声却响了起来,而且很诡异的,弹的正是他每次宠幸男宠时都必听的乐曲。
最后一丝红霞从天边消散,没有月亮,整个尚篱轩黑得没有一丝亮光。
一只乌鸦从林中惊起‘呱’的一声大叫着从张公子头顶飞过,带起的凉风从他的后脖颈丝丝升起,让他全身的汗毛不禁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