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娘一连去扯萧婉容的袖子,好像是提醒她:侯府就算在不方便也不能拂了公主的好意,即便她们在侯府说不上话,也一定要还用尽全力招待好公主。
萧婉容一看清姨娘的眼睛就明白了她的担心,知道她还不知道侯府现在已经换了她当家,只得朝清姨娘投去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对公主笑道:“那是自然,等安顿好了臣女立马请公主过府小聚。”
公主点头应允,没再多说什么,吩咐丫鬟给萧婉容装了一大篮子葡萄山竹,而后又让丫鬟将前些日子搜寻来的两袋奇奇怪怪的种子递给萧婉容道——
“这两袋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袋是出海西域的商人带回来的,另一袋是去天山探险的勇士带回来的,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我让府中的花匠尽心培育,一年过去了却连芽都没发,你拿回去种着玩儿吧,若是长成了,品相还不错的话给我也送来一盆,让我也看个稀罕。”
公主这样一说,萧婉容倒也来了兴致,她急切的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种子,一种就像指甲盖大小的鹅卵石,光滑坚硬找不到发芽的出口;另一种倒有点种子的样子,可周身长满了绒毛就像放久了已经发了毛一样。
萧婉容有些张口结舌,迟疑着道:“这当真是能种出来东西的种子,不是石头和已经坏了的种子?”
公主亲自过来查看了一番,而后非常肯定的道:“带回来就是这样的,那两队人马都是本宫的心腹,绝对没胆量拿石头之类的来敷衍我。
为了采到这两种种子,还死了的三四个人,所以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错的。你且拿去种,种不出来就罢了,倘若侥幸种出来了,也是你的造化。”
这是什么稀罕物件?
萧婉容有了斗志,好好收起来种子,这才和清姨娘告辞离去。她现在还不知道,就是这两种一看就让人嫌恶的种子,那么轻易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回了忠义侯府,萧婉容便将清姨娘安排在了倾樱阁。
清姨娘先前只觉得路途和方向有些不对,想着可能是萧婉容带她走了另外的路也没放在心上,可当她停在倾樱阁面前,看着倾樱阁这三个大字的时候,清姨娘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她拉起萧婉容的手就往后退,嘴里更是后怕的责备道:“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的居岂是能随意冒犯的?还不快跟姨娘回去,惊动了大夫人,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萧婉容好笑的看着清姨娘,依旧笑嘻嘻的拉着她往里面走。
迎出来的锦书更是上前接了清姨娘的包袱,恭敬的朝清姨娘行过礼道:“这就是小姐和姨娘的住所啊,老爷早就将倾樱阁指给我们小姐了。
并且啊,大夫人身体不适,如今当家的是府上的几位小姐,我们五小姐更是掌管着账房、库房和采买,府中丫鬟的去留调动也是我们小姐说了算。”
大夫人不敢相信,质疑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萧婉容的眼睛。
萧婉容也不躲避,大大方方的朝她笑道:“锦书没有撒谎,再说了这谎也不是能随便撒的。姨娘快随我进来,等你住下歇一歇,我再好好和你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萧婉容扶着清姨娘往里面走,一路走一路有丫鬟恭恭敬敬的朝她们行礼。
这哪里还是以前的侯府?
清姨娘犹如在云端一样,有些飘飘然却有感觉脚下发虚,踩不踏实。
可她在公主的调教下,她身上早就没有了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尽管心里觉得不真实,在这些下人面前,却也端足了的姿态,完全一副雍容的大家气派。
看着这样的清姨娘,萧婉容越发满意了。
到了早就为清姨娘准备下的小院子,锦书赶忙招呼着丫鬟们过来拜见的清姨娘,她自己也没闲着,将清姨娘东西归置到箱笼里,而后又去厨房的支应清姨娘和萧婉容的膳食。
今天是清姨娘回来用的第一顿饭,她得拿了银子去膳房好好加两个菜。
等一切安排好,萧婉容便笑嘻嘻的为清姨娘泡了杯茶道:“路上颠簸,姨娘身子定然乏了,您喝杯茶先歇歇,等你歇够了女儿再和你说话。”
府中的一起的早让清姨娘浑身上下都不踏实了,她没有心情歇息,拉着萧婉容道:“姨娘不累,你先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夫人和善体贴,你怎么突然就夺了她的权势?莫不是你中了桂姨娘那贱人的计,得罪了大夫人?”
说到这里,清姨娘突然害怕起来,紧紧的捏着萧婉容的手道:“大夫人是正室,要捏死咱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你快去和大夫人请罪,就说你无能关键,将那些重中之重的权势全都还回去。”
知道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清姨娘绝对是安不下心了。萧婉容又为自己泡了杯茶,而后拉着清姨娘说这些时日发生的事。
她们母女俩说得投入,得了消息的大夫人却笑得阴险。
“她还敢回来?生出那么那不要脸的女儿,她就该去死。”说着这么恶毒的话,大夫人脸上竟是笑盈盈的,她将一颗梅子安稳的放进嘴里,享受的咀嚼了起来。
等口中的酸甜的味消失殆尽,她才转头看向胡儿,小声的问:“我让你安排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人怎么现在还没来?”
话音刚落,前院的小厮便进来禀报道:“老爷请大夫人去前厅见客,国公爷请了官媒来为张公子提亲。”
大夫人一听,唇角就翘了起来:来了吗?好得很,清姨娘既然回来了,我就让她看看我为她女儿寻了门怎样的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