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看不过去了,扯开嗓子要喊‘五小姐来了吗,都住手。’可才张开嘴,萧婉容凌厉的眼神一瞪,她就焉了气,只得缩头缩脑的退到萧婉容身后。
等萧婉容换了三次火盆,吃了半盘果脯,那帮人当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领头的邹管事头一偏,两只眼睛就和萧婉容一对,然后立马推开和他扭打的小厮朝萧婉容这边奔来,一边跑一边带了哭腔喊:“五小姐得给小的们做主啊,账房的人简直无法无天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萧婉容朝周围看了看,她还真想找到被草菅的人命。
混战的人看邹管事往萧婉容这边跑,谁都没心情再打了,通通哭着喊着冤枉往萧婉容这边冲。
没到半盏茶功夫,萧婉容们面前就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粗略估计怎么也有二十多个。
萧婉容心中一笑:原来这些都是大夫人的人,好得很,不用她亲自找就都出来了。
大家都喊着冤,七嘴八舌的吵得人脑袋疼,萧婉容颇具威严的一个眼神瞪过去,大家都心肝儿颤的住了声。
等一切都安静了,萧婉容才伸手朝小元一点,淡淡的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元义愤填膺的说起来,无非是说邹管事怎么的不讲理,怎么的违背原则,到后来又怎么纵容手下骂他爹娘,他气鼓鼓的将袖子撸起来给萧婉容看,气道:“您看他们那帮没教养的,骂了奴才还将奴才达成了这样,小姐公正求小姐为奴才做主。”
萧婉容摆手让她闭嘴,然后冷了面庞看向邹管事问:“你来说说看事情的始末。”
邹管事早就打好了腹稿,她不屑的白了小元一眼,而后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将要钱不成她又好话说尽的事情说了,而后对着萧婉容就嚎啕大哭起来:“小姐,这满府三百多人等着吃饭,总不能账房先生不在就不拨银子让大家都饿肚子吧,奴才在这府上做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受这冤枉气,今儿个若是没个说法,只怕没有人再敢尽心为小姐办事,硬着头皮和为难的人斗争了。”
瞧这话说的,多好多忠诚的奴才啊,她挑了事端那还是尽忠职守为萧婉容好了。
萧婉容气得都笑了出来。
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生平气和的问小元:“账房先生不在就不能正常放银子,这府上是没有比账房先生更能管事的了?”
小元一听双腿打颤,无措的看着萧婉容,结结巴巴的回道:“奴才有事一直是向老先生回话,不敢越级,所以没敢惊动小姐。”
萧婉容轻呷了口茶,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道:“没胆子越级上报,却有胆子煽动大家打群架,果然勇气可嘉。”
不等小元回话,萧婉容又看向邹管事,同样语调平和的问:“他一个小小出纳本来就做不到放银子的主,你一个采买管事不知道中间的规矩?”
邹管事见问,不慌不忙的答:“老先生不在,奴婢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出纳求求情事情也就过去了,哪里能知道会闹成这样。”
萧婉容又问:“那商量不出个结果你就能怂恿着骂人打群架?他来找我算越级,你遇到事情才给我回禀可是正途,怎么的?是气不顺想打架了呢,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陡然拔高音调,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而后果敢的将茶盏摔在地上,怒道:“刁奴欺主,遇到事情非但不上报寻求解决的途径,反而聚众斗殴。喜欢打是不是,行,我成全你们。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站到南墙根去两两互扇耳光,扇不足两个时辰,打不破对方的脸,谁要敢给我停下来,我就赏他二十板子再撵出侯府。”
此话一出,哀嚎一片,人人磕头求情道:“五小姐慈悲,五小姐饶命……”
萧婉容却懒得看他们,厉声喝道:“谁要不去立马赏了板子赶出府去。”
此话一出,没人再敢停留半分,纷纷朝南墙根奔去。
邹管事和小元却磨磨蹭蹭的立在当场,苦着一张脸道:“小姐,奴才去领罚了,采买(出账)可该怎么办啊?满府的人,都等着吃饭(领银子)呢。”
这是咬准了她没有可用的人,所以才敢这样放肆?
萧婉容在心底冷笑,装了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们不说我还忘了这茬了,既然遇到这么点事你们都处理不好,往后也不必再回以前的岗位了。
食材采买和出纳我另有安排,你们受完罚便自行回家思过,等都想明白了再来找我给你们安排去处。”
“什么?”两人互看一眼,如丧考妣般耷拉了脑袋,知道求情无益,只得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跟着小厮们一起去了南墙根。
刘婆子看着这事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心下一跳赶忙寻了由头去离开,匆匆朝萧敬芝院子奔去。
萧婉容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到底也没阻止她。
既然大夫人再次出手,她总要顺着那只幺蛾子废了她作乱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