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回去的时候,锦书已经在豆蔻的陪同下处理好了手臂上的烫伤,以为担心着萧婉容的境遇几个丫头都没有回去休息。
看见萧婉容完好无损的回来,几人脸上都带了笑意。
锦书手上不方便,一边招呼着小桃倒茶,一边吩咐豆蔻摆饭,她自己却紧着步子迎上去,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萧婉容周身:“老爷叫你去书房说什么了,可是又为难了你?”
说话的时候,锦书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扶上萧婉容的手,还借机捏了她手臂两下,确定萧婉容被袖子遮挡的地方当真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等着萧婉容的回答。
小桃很快备好了茶,豆蔻也摆好了晚膳,两人过来接替了锦书的位置而后七嘴八舌的问道:“小姐还好吗,侯爷可责备了你?”
豆蔻怕萧婉容在书房里挨了骂伤心,嗔怪的看了小桃一眼,转移着话题道:“你和侯爷出去不久,大夫人就给通告了全府奴才,今天是刘妈妈奴大欺主,折辱了小姐才受的罚。往后若再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不敬小姐,如今的刘妈妈就是她们的下场。
当时那些奴才都给吓傻了,纷纷表示再不敢有半点对小姐不敬。”
看她们紧张得坐立不安的样子,萧婉容心像浸进了蜜罐一般的甜。
她由豆蔻和小桃扶到桌边,窝心的喝了小桃递上来的极品老君眉而后才笑着回答她们的问题:“侯爷没有为难我,不过是我说了些管家的事。”
待大家真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才招呼着几人坐下:“都还没用晚膳吧,坐下来一起吃吧,时辰不早了,膳房里恐怕早就没有饭了。”
萧婉容原本就体恤下人,等级观念也不强烈。以往萧婉容被拿捏的时候,也总和丫鬟一起吃残羹冷炙。所以,她今天一说,几人略推迟了两句也就坐下了。
等吃过了饭,小桃提出要替下锦书值夜,锦书却坚定的摇了头:“都担惊受怕了一天,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上了药已经没事了,实在挺不过去再去叫你来替我。”
萧婉容要说话,锦书就用哀求的眼神看她,看她,一直看到她点头答应为止。
等大家都退下来,锦书便谨慎的对萧婉容道:“豆蔻单纯只觉得大夫人这样敲打下人是为了小姐好。可仔细想想小姐却是不得不防!”
坐在梳妆镜前的萧婉容正散着发髻,听得此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缓,抬眸问她:“可是听说了什么?”
锦书细步上前帮她抿头,手上细柔的动着,嘴上也是没停:“小姐是要管家的人,应该是让是敬畏,而不是让人害怕疏离。
大夫人拿刘妈妈的命吓唬奴才们,往后还有谁敢追随小姐?况且,大小姐回了房就一直闭门谢客,偏生又没拒绝二小姐派去探望的丫头。这说明她们中间还有阴谋,咱们不得不防。”
“可打听出来她们都说了什么?”
锦书摇了摇头:“大小姐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往满园的奴才伺候,现在却只留一个心腹丫鬟使唤,口也比以前严实很多,咱们的人不但近不了她的身,甚至连消息都打探不到。”
萧婉容默了半晌,然后便就释怀一笑:“经了这么大的事,也该张点心眼了。如果她只是念着姐妹亲情见了萧敬芝的人也就罢了,如果再和她们参合在一起,只怕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锦书将萧婉容的头发梳顺,而后又扶着萧婉容过去歇息:“我总觉得大小姐那边不安生,桂姨娘成了那副样子,大小姐又把仇记在了小姐身上,只怕……”
后面的话她没有细说,粗粗的叹了口气道:“不然让湘儿想法子挤到大小姐身边吧,知道了她的底细,咱们也好防范。”
萧婉容却摇了摇头:“大姐要是明智,现在就该好好的绣她的嫁妆,等着安安生生的嫁出去。再生事端,别说为桂姨娘讨公道,只怕她自己的婚事都要受影响。
要往她身边插人,少不得要在她身上弄出事端。到底是一脉相承的姐妹,她又出嫁在即。罢了,让她专心备嫁吧,倘若真有事端,大夫人这边定能看出端倪。”
“小姐……”锦书着急的喊了一声,而后皱着眉头苦劝:“大夫人的手段原本就慎密,要在她那里看端倪实在不容易,大小姐初受重创,脾气正是最火爆的时候,咱们用点小计谋就能让她将心腹丫头翠红赶走然后将湘儿换过去。
这样一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也就不怕她再翻什么风浪了。”
萧婉容静静的听,耐心的听她说完又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被大夫人算计成这番模样,她也实在可怜。桂姨娘瘫在床上,她身边能说贴心话的也就只剩翠红了。
到底是姐妹,我不想做得太绝。只愿她经了这事,安心准备出嫁吧。”
锦书还要再劝,萧婉容便上了榻,浅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今生是姐妹来世还不知道是啥。且给她留一线吧,若她当真还要犯糊涂,我总不会再对她留情。”
“小姐……”
锦书跺脚,萧婉容却是朝她浅笑一声就放下了芙蓉帐:“徐公子的事我且先不和你计较,这事你若自作主张我却是不依。
下去休息吧,侯爷许我一个月后掌管采买或是库房,这些油水重的地方不换上咱们的人,我便绝对管不下那帮油子。先将你手里的活交给豆蔻,从明天起,你多去打听库房和采买那边的情况,把那边管事婆子的底细给我全摸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