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机灵,在徐庄说出要去拿家生子家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转了心眼。寻着没人注意的时机,风一般的在屋中消失了。
大夫人看得真切,知道有肖嬷嬷安排就出不了乱子,心里也就跟着平静了下来。
再看稳坐椅上一脸笃定的萧婉容,也就底气十足的朝她叹道:“母亲掏了心窝子待你,你却总以为我要害你。
搬弄魇胜之术,那是要用命来偿的,如今事情闹大,我便是再心疼你只怕都爱莫能助了。”
萧婉容懒得理她,只清浅又敷衍的朝她一笑,而后就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喝茶。
去的人回来得很快,出乎萧婉容意料,那些丫鬟的家眷竟一个不落的被绑了回来。
难道,她们当真愿意用全家的性命来冤枉自己?
萧婉容瞳孔一缩,直愣愣看向依旧神色无波的大夫人。
领头去捉人的元宝俯在侯爷耳边说了一席话,侯爷原本铁青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看了。他锋锐的目光往大夫人身上一扫,瞳孔也是一缩,好半晌才将眼神收了回来,沉稳的问元宝:“可都安排好了?”
元宝便拱手朝所有主子一揖道:“人全数带来了,还请主子审问。”
这就是已经安排好的意思了。
侯爷双眼飞红,忍着怒火看向被按跪在地上的那群亲属,而后冷声道:“给你们一次劝说她们的机会,若还是没有实话,本候便召集府上所有奴才来问。如果最后证实她们说的的谎话,那你们所有人便都责打五十大板,再发卖给最低贱的人伢子。”
话音一落,哭声就是一片。
有人殷切的看着熏兰,劝道:“桂姨娘是你的主子,可侯爷和大夫人更是你们的主子。要效忠桂姨娘更得效忠侯爷和大夫人,我们当奴才的若是背主忘恩便是天打雷劈。”
一个须发都白了个透的老大娘,更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颤巍巍的往熏兰面前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兰儿啊,做人要有良心。我若早知道桂姨娘赏你这些银票是要让你害人性命,我便是拖了全家去死也绝对不要你一钱银子。”
各劝各的人,整个厅堂七嘴八舌,喧闹得很。
可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萧婉容朝大夫人看了一眼,看她也是一脸的烦躁不满意,便知道这不是大夫人的手笔。
不是大夫人,那要将所有罪名往桂姨娘身上推的就只有侯爷了。
是了,大夫人是侯爷的正妻,是侯府的门面,更是骠骑将军的亲妹子。她怎么能沾染上不了台面的魇胜之术?
侯爷如此护她,只说明他已经查明了真相,知道了大夫人的嘴脸。
萧婉容和徐庄交换了眼神,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可肯定的意思之后又火速的撤退。
萧敬娴听着却着了急,她不管不顾的冲到银发大娘省钱,劈手打掉她手上的银票,然后义愤填膺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熏兰算个什么东西?我姨娘最看不上的就是她。别说我姨娘根本就不曾做那等他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当着要做也绝对不会重用她!”
银发老人被她一打一骂一吓,身子突然就有些不支,两眼一翻白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萧敬娴看她睫毛眨得频繁,一看就是装的,心里火气,便又抬脚要往她身上踢:“老虔婆,萧婉容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你这样来冤枉……”
话音未落,被人按跪在地上的熏兰突然就发了狂。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让她突然就挣脱了按着她的三个粗壮婆子,然后飞也似得扑倒老婆婆身上,替她挨了萧敬娴一脚。
萧敬娴心中火气本来就旺,熏兰来拦她揍人更是将她心中的火气都挑了起来。
她横眉竖目,整张脸上都弥漫了怒气,脚上蓄满了里往熏兰身子上踹:“冤枉到主子身上来了,想死?想死本小姐今天成全了你。”
大夫人也看明白了侯爷一番作为后的用意,暗自可惜萧婉容又逃过一劫的同时,只疲惫的闭目养神,一副心疼难耐的样子。
萧婉容更不去管这件事:熏兰为着点银子能陷害得旁人丢性命,她这样的就是再被萧敬娴踢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好可怜的?
侯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睛透过菱花窗望着远处,好像根本就没察觉到屋内的动静一样。
如此,萧敬娴便踢死狗一样一下下的往熏兰身上踢。
银发老人先还心安理得的装晕,等熏兰唇角的血滴在了她脸上,她便再也装不下去。一阵咳嗽过后,她迅速睁开了眼睛,然后用尽了力气翻身将熏兰护在身下,哭道:“作孽啊,作孽。桂姨娘诅咒老爷小姐,您竟直接就想要老奴的命……”
“还敢瞎说。”萧敬娴气的心肝都疼,伸手拉起老婆子就狠狠地扇耳光,片刻功夫就打得老婆子满口是血。
熏兰是真急了,她知道劝萧敬娴根本没有用,所以奔到侯爷面前就咚咚的磕头:“求老爷让大小姐停手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奴婢们说,什么都说,但凡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侯爷好像这才回过了神,转头皱眉朝萧敬娴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朝元宝挥了手:“带老人出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