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自然又是一阵安抚,等哄得萧敬娴不哭了,她才又惆怅无奈的叹出口气:“以往老祖宗还在,侯爷总不过问后院的事情,如今却是不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脸色也变得哀凄起来:“今天一早侯爷就叫了你五姐姐过去说话,兴许是因为她救了桂姨娘一命的缘故,侯爷如今对她信任得很。
前些时候让她学着管家,只怕魇胜之术这事侯爷也要交给她来查。我便是有心,也只能提醒你多注意些,别平白得了冤枉。”
才停了啼哭的萧敬娴脸色立马煞白,双眸却是喷着愤恨的火焰,连声音都歇斯底里起来:“让贼抓贼,这还能查出来什么?不行,我绝对不同意,谁查都可以,就萧婉容那个黑心肠的绝对不行。”
大夫人心里便松了一些,面上却依旧哀愁难纾:“侯爷是一家之主,他的话便是我也反驳不得,你不同意又能怎样?”
她心疼的将萧敬娴的手攥进怀里,面上又换了副掏心掏肺的表情:“如今桂姨娘昏迷不醒,厨房里的事情你又不是很了解。与其忤逆侯爷让侯爷对你失望,还不如赶紧去理好厨房的丫鬟。
你若是提前找出了在胎盘里动手脚的人,再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不就顺理成章了?若你速度够快,能抢在侯爷公布让萧婉容来查之前就掌握了证据,那侯爷便是再信她又能如何?”
萧敬芝才被桂姨娘吓得丢了魂,又觉得侯爷实在对萧婉容偏心。如今得了大夫人贴心的安慰,心里正温暖得不行。
尤其大夫人为她出的主意还如此务实,她更觉得大夫人窝心可信。
于是萧敬娴便激动的扑进了大夫人怀里,又是一阵动容的哭泣之后,才万分感激的道:“以往女儿不孝,总对母亲无礼。如今才知道在这府上除了姨娘也只有母亲心疼我了。往后我若再对母亲有二心,便是天打雷劈都不为过。”
大夫人心里轻蔑的笑着,面上却也是感动得不行。她轻轻的将萧敬娴搂在怀中,宠溺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女儿,以往那都是误会,别往心里去。侯爷现在去上早朝,等到下卯回来只怕就要宣布由萧婉容来查的事情。
时间不多,咱们别只顾着伤心。还是赶紧打起精神来应对才好。我这里清清白白,往清漪阁去的也不多,五姑娘便是有心思也攀诬不到我这边来,你那里却好下手得多,还是赶紧回去着手应对吧。”
失了主心骨的萧敬娴哪里还会怀疑大夫人的用心,她一心以为大夫人是为了她好,感激得掏心掏肺的,更别说对大夫人设防。
她几乎触电一般的从大夫人怀里出来,想都没想就朝大夫人磕头求助:“不满母亲,我这些时日都关在屋中绣嫁妆,对姨娘那边的事情了解得实在不多。姨娘那边的人事,我更是一知半解。如今贸然要查,却是没有头绪。”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来,红着脸求道:“还请母亲庇佑女儿,派上两个得力的嬷嬷帮女儿一把。若是这次姨娘能沉冤得雪,女儿结草衔环,当牛做马的报答你的恩德。”
大夫人原本还怕直接往萧敬娴身边放人要惹得她怀疑,如今她自己提了出来,却正中大夫人下怀。
她急切的上前扶了萧敬娴起来,而后又皱着眉心疼的不行的揉着萧敬娴的额头,嗔怪道:“傻丫头,说这些话是要剜母亲的心吗?当母亲的总是希望女儿好,谁就要你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了?你看上了哪个嬷嬷直接带了去帮衬你就是,再不要和母亲客气了。”
萧敬娴自然又是一阵感激,却也当真不客气,直接要了大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刘妈妈和高妈妈,而后匆匆朝清漪阁去了。
她斗志昂扬,总想着要在侯爷回来之前揪出萧婉容的把柄。更想着,若是没能找到头绪,也绝不能让萧婉容来查,便是忤逆侯爷,甚至赔上性命,也绝对要萧婉容为这件事情付出绝对的代价。
大夫人看着萧敬娴的背影,又和刘妈妈交换了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能看懂的眼神。唇角慢慢就绽放出得意的笑来。
“萧婉容,你等着吧,该你哭的时候到了。”她惬意的从斗彩蝶纹盘中拈了颗梅子放进嘴里,而后闭上眼睛惬意的歪在贵妃榻上,叫了丫鬟过来捶腿捏肩,享受得很。
桂姨娘成了废人,不消她动手脚醒过来的几率也不大,便是当真醒过来了,初醒之人身子虚,大补的参汤灌下去也只有重新昏睡的命。
萧敬娴那个傻子更是颗好用的棋子,没了桂姨娘在中间搅合,萧敬娴定然对她言听计从。往后她与五皇子成了亲,必然是敬芝最好的帮手。
大夫人想着想着都快笑出了声,有刘妈妈跟着,轻易就能翻出萧婉容嫁祸桂姨娘的把柄,等侯爷回来,罪名只怕都定得差不多了。
铁证之下,侯爷是对这个诅咒了他又博得了他信任的女儿失望呢,还是能继续信任这个女儿呢?
到时候侯爷的表情会很精彩的吧,想到这里,大夫人突然就从榻上站了起来,不耐烦的挥手让伺候的丫鬟们下去,而后又传令让萧敬芝过来。
等萧敬芝来了,她便再也不掩饰心中的得意,欢乐的拉着萧敬芝的手往自己的衣橱边上走:“来,帮我挑件衣裳,今晚我不但得让你父亲感觉到我的端庄大气优雅,还得让他看见我的柔和、妩媚和善良。”
萧敬芝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丫鬟说过了大夫人这边的事,知道母亲胜券在握她心里也轻松了些,一边喜笑颜开的帮大夫人挑衣裳,一边仔细的问道:“等过了今晚呢?母亲是准备要了那贱人的命,还是将她许配给下三滥的浑货受一辈子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