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迟府,一早迟璟奕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到昌平侯府贺喜。毕竟璎珞和苏瑛琼乃是亲姐妹,如今他和璎珞定了亲事,未来长姐添子,又怎能不到贺的。
只他尚未出门,随墨便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禀道:“大少爷,老太爷和太夫人的马车到了府门前了!”
迟璟奕闻言不觉一愣,早先他和璎珞定亲,迟老太爷和太夫人放心不下便已从老家动身往京城里来了,可这些时日四处降雪,两位老人到底年纪都大了,行程便慢的很。
迟璟奕前两日才派管事前去打探,说是两位老人只怕还滞留在鹤州一带,怎么今儿突然就到了,且也没早传来消息好让他前去接应。
只这会子也不是发愣的时候,迟璟奕忙起身匆匆往大门去。他刚出了院子,远远便见一行人过来,打头被搀扶着的老人瞧着鸡皮鹤发,气色却很不错,红光满面,微微发福的脸上带着笑意,瞧着就像寻常的田舍翁,只一双老眼却不意间迸射出睿光威仪来,令人不敢放肆小觑,正是曾累官至吏部尚书的迟家老太爷。
迟璟奕是迟老太爷亲自教养长大,和祖父感情深厚,又一向敬重祖父,忙大步迎上便跪在了地上,道:“为孙儿,累祖父祖母冬日赶路,劳神伤身,孙儿有愧。”
迟老太爷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孙儿身上,仔细看了两眼,这才道:“起来,随我书房说话。”
迟璟奕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老太爷的胳膊,一路沉默着往书房去。
待得老太爷在书案后坐下,迟璟奕又亲自接过随墨手中的茶盏奉上,这才驱散了下人,站在了一旁等候祖父垂询。
老太爷的目光扫过站姿如松,长身玉立的孙子,揉了揉眉心,道:“你便没什么话和祖父说的?”
迟璟奕闻言心中发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祖父早年便曾允诺孙儿,孙儿的亲事可自行挑选,只要门户相当,便会成全孙儿。这次孙儿得遇倾慕的姑娘,祖父随了孙儿心愿,孙儿感念祖父。苏五姑娘是个好的,如今祖父和祖母到了京城,孙儿想孙儿的年纪也不小了,祖父祖母为孙儿的亲事也操碎了心,早盼着抱重孙,不若便挑选个吉日,早早将亲事办了。”
听迟璟奕这般说,老太爷盯着他的目光露出了沉痛之色,道:“祖父没想到,亲自教养长大的奕儿也会对祖父阳奉阴违,欺瞒哄骗了,当真是长大了啊。”
迟璟奕闻言面色发白忙撩起长袍跪了下来,深深磕头,伏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老太爷见他态度虽恭敬,然那跪伏在地的姿态却透着无声的坚持和执拗,不觉长叹了一声,道:“爷爷问你,你的亲事可以定的如此匆忙?你父母尚未收到婚书,怎么就连纳征礼你都自行操办过了?”
迟璟奕咬了咬唇,终是道:“五姑娘品貌俱佳,孙儿恐她被人抢去,又实在倾心于她,故此便操之过急了些。”
听闻他这般说,迟老太爷的面色才略好了一些,目露些许欣慰,道:“你总算没再拿先前信上那套说辞糊弄爷爷。”
先前迟璟奕去信却是说,大国寺的大师为他卜了一卦,言道他近日命途多舛,干支一片忌神,必诸事不利,身体难安,主大凶,若要化解,便需在年前速速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