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接话,司徒空继续说道:“按理你娘该与为父一同回顺平,只不过你嫂嫂月份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身边总得有人陪着,加上锦儿又伤着起不了身,再说,你明年就要及笄,凌霄已经二十多了,你们的亲事也不能耽误,你娘自然不能跟着去顺平。”
司徒空的话虽然是对着司徒娇说的,事实上却是说给韩氏听的。
司徒娇看向韩氏,韩氏眉头已然皱起。
司徒空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连女儿成亲都不准备回京都了吗?
怒意慢慢溢上心头,韩氏沉着脸问道:“侯爷这是准备三年不回京都?”
司徒空愣了愣,看着韩氏方要点头,目光扫过司徒娇心里却又踌躇起来。
儿子成亲他没能在府里操执,那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他作为镇边大元帅,身不由己。
女儿成亲,他虽然丁忧在身,若不回京都,还真的说不过去。
只是他心里还真已经打定了三年丁忧就在顺平的祖墓结庐三年不回京都的打算。
“娘,你又何必为难爹爹。”司徒娇垂眸轻声道。
司徒娇的声音虽然低,这花厅里所有的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对儿女的愧疚袭上心头。
只不过这愧疚虽浓,却依然敌不过没能见上老夫人最后一面那深沉沉的哀痛。
半晌司徒空强压下心里的愧疚哑声道:“目前我也说不好多久才会回京都。也许到时跟着阳儿一起回京都,也许等到娇娇成亲前回京都,也许三年丁忧满才回来。”
也许这辈子就陪在爹娘身边了!只是这最后一句,此刻的司徒空却无论如何也没敢说出口。
司徒空的话虽然没给大家一个固定的时间,不过总归没将话说死,韩氏脸上的怒意渐消。
“我去找老族长他们说事,阳儿这两日先好生休息,顺便收拾去顺平的行装。”司徒空站起身来,丢下这样一句话,抬腿离开了梅苑。
司徒空前脚出刚出花厅,韩氏终究意难平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让司徒空的脚步缓了缓。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司徒娇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看看咱们得替哥哥准备些什么?”
司徒空知道从今以后,他与韩氏之间的关系只怕更难修补,与一双儿女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一阵阵苦涩在心口漫延,是比黄莲还要苦的苦涩,只是这苦却无法说出口。
也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了,想孝顺父母,最终父亲被他的妾室所毒害,母亲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上;想爱护妻子,最终伤她最重的人是他;想宠爱儿女,将刚出生的女儿送出府去的还是他……
他这一身似乎做错了许多事,又仿佛一切都身不由己……
踉跄离开梅苑的司徒空,神色恍惚,让紧跟在他身后的林管家十分担忧,心里对司徒空的行事风格多少还是不认同的。
想要开口劝上几句,到底没那个立场,只得上前一步扶着司徒空去了外书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