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大门被用力关上,向彩玉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就像前一天,她第一次找到簪花店的时候一样。
站在小小的电梯里,向彩云左右看了看,突然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啊。”我笑了笑,她继续道,“我男朋友上个礼拜劈腿了,我心情不好,又遇到吓人的鬼影,一时冲动吓到了你们,你们不要介意啊。”
“没事的。”我朝她笑。
她又道,“你真是叫人嫉妒啊。”她看了师父一眼,同我道,“你身上有股子贵气,肯定出身不凡,家里很有钱吧?”没等我反驳,她自顾自地道,“长得好,家里有钱,又遇到一个这么强大的师父,你运气怎么这么好啊?我爸妈怎么就没把我生得这么好运呢?”
是啊!好运。
你羡慕我?你羡慕我什么呢?是与双亲生离十八年,还是母亡弟散?
我嘿嘿笑了两声,与师父相牵的那只手动了动,立即被师父捏紧。抬头去看,师父眼色温柔地看着我,唇如弯月。
叮地一声,电梯停了。
18楼,*楼。
师父率先出了电梯,我跟在师父身后,向彩玉缩着脖子,跟在我后头。
往上再走十来个台阶,向右转几步,接着又是十几个台阶,然后是一扇生了锈点的天台的门。
推了推,门被锁住了,开不了。
“小佛。”师父唤我,我嗯了一声,他伸手过来,在我头上摸了摸,取下一枚黑色的小卡子。
这是我用来别头发的普通的发卡而已。
师父把小卡子捋直,然后伸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少顷,只能轻微的卡地一声,锁开了。师父把门一推,轻易便开了。
跨过门栏,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
天台靠左有四扇自动发电的风机,风机旁皆有立柱,立柱的中间牵着尼龙绳,是这栋楼的住户平常用来晒衣服的。跟着师父向前走,有淡淡的酸臭味,如臭豆腐泡在陈醋里那种味道。
从天台的右侧,走到左边角落。
这里就是供这一整栋楼用水的水塔,一个方形的两三米来高的水泥池子,池子外边砌着一架铁梯。工作人员定期给这个水塔里换水,要爬这个梯子上去,到水塔里面清扫,然后再利用这个梯子出来。
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这个水塔的梯子中间三四个横铁,已经断掉了。
师父叫我和向彩玉在水塔下边等着,他上去看看水塔里的情况,说着就转身一脚踩在铁梯子的第一个横铁上,我刚想告诉师父那中间的横铁是断的,黑影一晃,师父已经站到了水塔之上。
我目瞪口呆!
向彩玉推了推我:“白小姐,你师父是人么?”我回头,大张着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向彩玉打了个冷战,不再说话。
师父站在水塔上看了半响才下来,淡淡地说水塔里面有一具男尸,死了5二个小时,魂魄离身,却出不了这个水塔,没有人来搭救他,于是他的阴气就顺着水管溢出,八字阴或者身体精神比较弱的人,就会看到他留下的水印子。
向彩玉吓得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也是给吓着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师父唤了我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师父将一跟连着铜钱的红线递给我,让我牵着,然后他牵着另一端,绕着水塔走了一圈,师父才将红绳和铜线给收了,说阴魂已经附身在这根红绳上了,不会再去影响到向彩玉的生活,并问我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说有阴魂味,师父让我记住这个味道,回头找个跟这个味道关东多的人生间的味道。味道越相近,越好。这样可以顺利地将阴魂送入阴司,中间不必出什么乱子。我说好的,我记住这个味道了。
向彩玉听到后,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停地道谢,并说要给我们钱,师父拒绝了。
从天台下来,把向彩玉平安送回家。
我们没有打电话报警。
这三更半夜的,谁没事去天台水塔里看什么?要是我们打电话报警了,警察一来,这样问我们,我们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去捉鬼去了么?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
和师父回到家,已经是两点四十五了。
洗漱一番,就躺到了床上。
许是太累,这一觉没有做什么梦,睁眼时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我起床,梳洗好,进到厨房,做了两碗葱花鸡蛋面条。刚把面碗放到方桌上,师父就开门出来,见到我,很惊讶,问我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笑了笑,说已经睡饱了。于是招呼师父一起坐下,吃面。
两个古法瓶稳稳地立在方桌上,小的古法瓶仍然是液体,而大的古法瓶里,有一两片羽毛,是液体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