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他冷冷丢下一个字。
南国主没有动,他满脸愧疚,悲痛道:“我知道是我的错,你若不是为了救我,又怎会如此,而我却偏向你大哥,还想方设法驱赶你。”
子弗冷眼望着他,顺势抓起自己的玉枕丢去,南国主没有躲,被砸到后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大王!”侍女急急上来扶他,他轻轻摇了摇头,把玉枕送到床上,道:“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解气的话,就多打几下。”
“你以为我不敢吗?”子弗别过脸。
“是为父不好,为父做君王失败,做父亲也失败……”南国主哀叹。
侍女连忙跪了下来,恳求道:“大王切莫这般说,大王为南国牺牲太多,每天都尽心尽力。”
“每天都尽心尽力去害我,赶我走。”子弗大声道:“当初那个说我是祸害的算命人也是你请来的吧。”
“子弗。”南国主焦急喊道:“你怎么知道他说你是祸害。”
子弗冷眼瞧着他,再一次把玉枕丢了过去,但是没有砸到。
南国主主动捡起玉枕,往自己脑袋上磕去,边磕边道:“是我不好,我愿意用一条命换我儿的手臂,求苍天成全。”
“大王,不要 !”侍女跪了下来。
一直沉默的子弗忽然跳下床,把玉枕丢到窗外,百般情感涌上心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里被堵得慌,他“哇”地哭了出来。
十六年了,他自记事起就没有哭过,被大哥欺负没有哭,从树上掉下来也没有哭,每一场病来临的时候,他都告诫自己是个勇敢的男人。
而这一次,他怎么也忍不住了。
他并不后悔去救父亲,眼前这个众人拥戴的君王,几个夜晚一直陪着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南国主把儿子拥在怀中,一起痛哭起来,场面壮观,旁边的侍女也跟着哀嚎起来。
“大师兄!”
绿提的声音打断他们,她跟宫里人学打扮,盘了简单的发髻,发间别了一朵硕大的玉簪花,穿着芍药红宫裙,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你是?”子弗被眼前的姑娘惊艳了,总觉得很熟悉,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不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眉梢斜斜挑上,眼风自带三分凌厉。
“我是师父的徒弟,绿提啊。”
绿提嬉皮笑脸,把刚才的气氛都扫空了,她噘着嘴巴,“刚才谁扔的枕头,差点砸到我……”
绿提,这个漂亮姑娘是绿提?子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嘴巴张得很大,“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
“我很老了好不好呢。”绿提白了他一眼,顺势在摇椅上坐了下来,旁边的侍女见了,不免议论,哪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见到君王和殿下也不晓得行礼。
若不是温华来了, 子弗怎么也不肯相信绿提会在很短的时间长大。
他一见温华就像看到救星,忙跪了下来,“师父,求你救救徒儿,这只手臂。”
温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明天开始,左手练剑。”
“什么?!”除了温华,其他人都惊讶。
南国主指指点点,“仙师,你不是说……”
“左手练剑有许多好处,那天的事情是子弗的命中劫,往后他就正常了。”
温华走到子弗跟前,替他检查了右臂的伤口,却被避开,子弗沉声道:“我敬你为师,关键时候却不出手相救,若论练剑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不用你教。”
“那好,日后你一人。”他爽快答应,唤了唤绿提,“我们走吧,师父教你腾云驾雾。”
唔,师父有你这样做的吗,今天早上请求您老人家教御剑术,还不肯依,怎么突然就变了卦。绿提心怀疑惑,替子弗感到不公平。
子弗咬着嘴唇,他是想学飞天本领的,但刚才自己的话已说出口便没有变的道理,只能僵直在原地。
离开后,绿提跟在温华屁后一直念叨,“师父,为什么不帮他接骨,你不是把他的手臂都冰冻起来了吗?”
“我没说不接,只是让他左手练剑而已。”温华笑得狡黠。
绿提恍然大悟的样子,“师父原来在试练他,可是……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不怕,你若说出去的话,以后带你历练的时候就没有烧鸡吃了。”
“唔,师父说哪里的话,我肯定听师父的。”绿提讨好。
温华仍然淡淡笑着,看到老实蹲坐在花圃旁的黑狼,便说:“为师还有些事,你去和狼玩吧。”
“啊?”绿提没反应过,再问的时候已经不见温华的身影。
骗子,说好的教徒弟腾云驾雾的呢。她垂丧着脑袋,来到黑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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