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与云逸仙接头之时,已经是狼神阁的万里追杀令已经发出了半月之久,在这半月的时间中,云逸仙已经跟狼神阁的众**大小小交锋数十次,又输又赢,虽然没有性命之险,可是小的伤势不断,玄功消耗也是极为重大。更为气人的是,狼神阁的人,分批袭击,不给他任何休息的时间,所以云逸仙才是一片的萎靡。
船家划桨,如行云流水;风见尘心中对大哥疼惜,忍不住安慰道。
“大哥,你看着临泉江,虽不长,却有不下三十丈宽,水势平缓。而往东南数十里,便是南方大河腾龙江,那里江势犹如怒龙咆哮,才是真正的凶险境地。此外江边山峰层峦叠嶂,密密麻麻,对于藏身极为有利。”
腾龙江号称苍天青龙坠地而成,江势之险,天下皆知。自江阳山下,水势极为湍急,两岸高山对峙,悬崖峭壁,水面最窄处不过五十丈,若是船太小,翻船却是极易,而若是船体过大,别管是多熟悉水势的船夫,都得乖乖触礁沉船。
云逸仙突然转过身来,叹道:“想不到我云逸仙英雄一世,竟然落得仓皇而逃的田地?”
风见尘安慰道:“狼神阁豪门大宗,家底颇厚,大哥一人却难以硬碰硬。”
云逸仙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春日里的白昼依然短暂,太阳东升西落,黄昏的落霞却是极美,美得让人心碎。腾龙江的水,在昏暗的落霞之下,波光粼粼,看着却越发暗沉。
小船的影子,在大江的入江口,湍流的水势之中起伏飘摇,像是天地间随风荡漾的一蜉蝣而已。
黑色的天幕渐渐笼罩大地,难以辨析的腾龙江水面,忽然,眼光所及之处几点红色的光,由远及近,缓缓驶来。竟是一艘颇具规模的巨大画舫。
风见尘的眼力劲却是好得出奇,一看到这画舫的造型,心中一沉,说道:“大哥,他们来了!”
“嘿嘿,果真如附骨之疽,逃也逃不,狼神阁的万里追杀令名不虚传,我云逸仙见识了!”说着他扭头,眼光落在风见尘的脸上,笑道:“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二弟,我们去拜访狼神阁的阁主!”
说话间,一缕晚风拂过,两道人影却已经消失。从岸边灯火通明的大船,一道水波纵横捭阖,消失在滔滔江水中。再一看,两人已经到了画船右侧。
他们所乘坐的小船,在船夫的操控下,重新逆行驶入临泉江,船夫操浆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碎银子。
风见尘笑道:“大哥,你的轻功身法又有增进,小弟都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云逸仙点点头,不以为意,脸上却浮现一丝苦笑道:“半个月的逃亡,行进几万里路,轻功没有增长,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听闻此言,风见尘脸色一黯,脱口要说些什么,却是忽然抽动了一起鼻子,贪婪的嗅着空气,左手指着船舱,惊喜道:“有酒。”
一扇舱门突然打开。
“无缘不相逢,不知两位贵客是否赏脸进来喝杯小酒呢?”
云逸仙二人对视一眼,均从眼中看到谨慎的神色。主人相邀,拒绝岂不是太无趣了点?
舱门之内,布置极佳。有名人字画,有书架几许,有书桌座椅,有俊朗男子执笔画丹青,有一清秀的青年温酒添香墨。画的是山水间,温的是英雄血;墨如赤碳,酒如热血。
俊朗男子忽然说了句:“酒温好了。”
进门来的云逸仙恢复以往放荡不羁的神情,脸上的颓废一扫而尽,咧嘴笑道:“英雄热血,腾龙画舫,江湖相逢,聂阁主,竟然也是性情中人?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杯子,杯中有酒,一饮而尽。
这执笔作画的男子,正是狼神阁当代阁主聂飞擎!
聂飞擎轻声感慨道:“你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云逸仙眉头微蹙,身边的风见尘却抱拳行了一礼,插话道:“离歌楼风见尘拜见聂阁主,不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聂飞擎打断了,他淡淡说道:“离歌楼当代楼主楚墨惜天纵之才,以弱冠之龄便成就楼主之位,是为不凡,更听闻他有一师兄,倾情于剑道,姓风名见尘,可是你了?”他睁着一双眼睛,灼灼的盯在风见尘的身上。
风见尘说道:“正是在下,不敢承前辈夸奖。”
聂飞擎忽然脸色一冷,沉声道:“你们离歌楼莫不是要插足此时?”
风见尘浑身一颤,知道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必将引起江湖中的无限风雨,他侧眼看了云逸仙一眼,认真道:“风某与云大哥一见如故,早已是结拜兄弟,此刻云大哥与狼神阁出现恩怨,风某是代表个人来的,跟离歌楼一点关系也没有,若风某死了,离歌楼也不会找狼神阁的麻烦。”
“好!”聂飞擎抚掌赞叹一声,然后又淡淡说道:“进来,招呼一下风见尘的剑道!”
他话音一落,只见这舱内又出现了两个人,体形魁梧,一身的玄色衣衫,无风鼓动。此刻温酒研磨的俊朗青年,走上前来,风见尘此刻才发现他虽然也穿着一身玄色衣衫,但是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的腰带,俊朗的脸上有一双懒洋洋的眼睛,体形修长,当真是玉树临风这个极为英俊的人,淡淡笑道:“狼神阁三神之霸神闻海,领教阁下剑道之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