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巧瞪她。
桃红俯下身来,小声地说道:“小姐,别忘了五小姐的话。”
“忘不了!”金善巧郁闷地应了声,随后起身,脸上已经迅速地换了一副温顺的表情,进去了。
她的头上还缠着纱布,血丝渗透出来,看着伤势就不轻。
老太太和王夫人尽管早听说了金善巧伤得不轻,但是,真正看到她额头的伤时,还是吓了一跳。
王老太太先叫了出来:“哎呀,怎么还包着头,伤得这样重!”
金善巧看着老太太,先跪了下去:“祖母,孙媳不孝,来请罪来了。”
老太太见到她额头的伤,已经理亏得不行,再一想起她刚是从金家回来的,更是无地自容,人好好的一个闺女嫁到他们王家,却这样伤着回娘家哭去,还不知人金家是怎么想他们的!
原本的不悦和怨言也早抛到了脑后,老太太起身,亲自去把金善巧扶了起来:“你这孩子,你都受伤了,还请什么罪,要请罪也是我家那混小子给你请罪才是!”
王夫人也站了起来,走过来关切地看着金善巧额头的伤:“这真是云才动的手?”
金善巧心里想着,可不是嘛,那个天杀的,简直太不是人了,怎么可以对她动手!
但是面上,金善巧却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柔声说道:“其实,也是我自己太激动了,言语失了分寸,刺激了他……”
然而,这样说着,眼泪却掉了下来,那样子,谁看着,都不忍心……
金善巧一番委屈落泪却又故作坚强,不断自省的样子,让原本还有些不满的王老太太和王夫人看得都尴尬不已,不管心里做何想,面上却还是劝慰着,又说了许多好话,才让金善巧止住了眼泪。
当晚,王云才从外面回来,就被下人叫到了老太太屋里,挨了一通说。
老太太最后还说道:“堂堂一个大男子,读了多少的诗书文墨,又是出身书香门第,本该是知礼数的,怎么到头来竟同那草莽汉子一般,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真是丢了脸面!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应当吗!赶紧回去,跟人好好道个歉,否则,别说是善巧,我这老太婆第一个不原谅你!”
王云才诺诺地应下了,垂头晃脑地出来。
外面候着的小厮走了过来,“三少爷,老太太生气了?”
王云才沉着脸,恨恨说道:“金善巧真是好本事,两个人闯出来的事,现在全赖到我的头上来,这样一个会颠倒是非黑白的女人,我不休她就对不起我自己!”
说着,大跨步地就往两人居住的院落而去。
金善巧刚洗漱完,散了头发,正要就寝,就看到王云才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明显地一愣,想起昨天他动手时的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王云才几步走到她面前,冷笑道:“金善巧,你真是好手段,花言巧语地把我祖母和我母亲哄得稳稳的,怎么,你以为让她们有亏欠感,就能让他们站到你这边,阻止我休你吗!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我既然要休你,你就是求皇帝告祖宗也是没用的!”
金善巧也是个烈性的,见他如此猖狂的样子,一时火气,起身就要骂过去。
一边的桃红见她要发作,赶紧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姐,你忘了?”
“我……”
金善巧话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桃红给适时拦住了,气得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去了,桃红也是壮大了胆子,牢牢地拉住了她的手,好几次眼神示意,金善巧才勉强地忍住了,咬着牙把要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王云才见她没发作,还有些意外,这些天,金善巧可是将撒泼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每次一吵,就只赢不输,也是太咄咄逼人了,所以他昨晚才会因为说不过,激动之下动了手,推了她一下。
其实他也没想真动手,是她太逼着了,惹得他反感,想推开他,没想她受力不住,就撞向了一边的桌子,这才伤了头。
照理,她应该马上回击才是,可是王云才却见到金善巧只是沉着脸,也没理他,就到床上躺下了。
已经做好了再次大吵一架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这倒让王云才没反应过来。
好啊,现在告完了状,占了上风,就开始不屑和他吵了吗?
王云才不打算如金善巧的意,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狠狠地瞪着她:“金善巧,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改变主意吗?我马上休了你!”
“要休就休,当我想跟你过似的!”金善巧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吼了一句。
王云才愣在那里,她刚才说什么?说要休就休吗?
之前还死活不肯让他如愿的人现在居然同意了,这转变来得太突然,他始料未及。
金善巧却甩开了他的手,不甘示弱地回道:“真能这样轻松松休了我,你还用的着这样跟我吵吗?写个休书的工夫都比这样吵省时!”
说完,金善巧又转头看桃红:“傻愣着做什么!把床帐放下来,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