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旗袍从树林里飘了出来,双苍白的手伸到了刘帅的脖子上。
“帅子,后面有东西!”我惊叫一声,刘帅从怀里扯了处一根丝线抛出出去。
那根丝线在路灯下闪着银光,就像是一束白色的细光。
银丝飞出的瞬间,身后的那东西飘乎乎的远离了,然后躲在树丛旁边只露出半截白色的手臂。
刘帅一把抓起我的手说:“小倩,你刚刚开口说话已经被他们察觉了,我们得尽快赶到下一站,只有将这块额头的红肉送出去,才能获得三分钟的延迟时间……”
我和刘帅在暗夜里狂奔着,就在这时,马路上响起了了三轮车的声音。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估计是上早市的乡下人。
刘帅喊了一声:“大叔,能载我们一程吗?”
司机戴着草帽看不到他的脸,低沉的声音说道:“嗯!上来吧!我会把你们送到尽头的。”
刘帅不由分说跳上了车厢,然后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车上一车圆乎乎的东西,好像是西瓜,我和刘帅坐在上面手抓着车厢的边沿。
发动机嗒嗒嗒嗒响着,不停的颠簸非常难受,这司机开车也太不注意了,遇到减速杠也不减速,车厢跳的有二尺高,的亏是晚上没吃东西,不然全都会被给抖出来。
我感到屁股底下有些软乎乎的感觉,手摸了一下湿漉漉,难道是怕西瓜蔫了在上面喷了水?
刘帅上车后没说一句话,他表情僵硬可能是在思考什么,我也不好打扰他。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4:44……
竟然又是这个时间点儿,这是巧合吗?
当我看到手上的液体时,整个人骨头都软了,那湿漉漉黏糊糊的竟然全是鲜血。
我啊了尖叫一声,刘帅急忙问:“怎么了?”
“血,我手上全是鲜血!”
刘帅急忙用手电照了一下,只见车厢里一颗颗圆溜溜的头满是鲜血,一双双黑色的眼珠瞪着,让人顿时毛骨悚然。
司机开口说道:“哦!吓到你们了吧!不要担心,这是送到从屠宰场拉出来的猪头,要送到红桥酒店去……”
听到司机的话我心里的恐惧一点儿都没有减弱,这么多的猪头,不会招鬼吧?
我用纸巾擦了一下手,然后才裤子上蹭了蹭,怎么也不想坐在这些血淋淋的猪头上,只好蹲在上面手死劲儿抓着车厢边沿。
三轮车就要到民乐园了,司机突然减速沉声说:“二位,活人要吃饭,死人要烧香,恶鬼也要争食饵,我载了你们一程这怎么付款,是要割肉呢还是要放血?”
他的声音就像是指甲抓玻璃似的,说不出的刺耳难听,刘帅示意我不要说话,他说道:“阳间人走的是阳关道,阴间人走的是黄泉路,各不相干互相互助,阴阳调和才能长久,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司机压了压草帽:“该吃的还是要吃,坐车付款天经地义,我这是送肢体的血车,不比平常,老弟,我也是用自己的命在开车,这个你是知道的。”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打着机关暗语,我听的有七分懂,反正是这个司机要报酬,不然不让我们下车。
一阵阴风吹来,司机的草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卷的飞着,然后飘到树丛里面不见了。
他的头发很少,和我们历史老师差不多,虽然不至于成光明顶,但也已经是秃宝盖了。
司机嘴里叼着的烟斗一亮一亮的,但是自始至终没有冒出烟来,也没有烟味散发出。
我非常好奇仔细盯着看了许久,只见他的烟斗是金箔纸做的,上面吊着一个烟袋,是那种纸糊的,看来这个秃宝盖司机也不对劲。
刘帅的脸色非常凝重,我低声在他耳边说:“帅子,这个司机好像不对劲儿,你看他的烟斗和烟斗,竟然是死人用的!”
刘帅点点头说他知道。
这是司机扭过头来说:“彩礼给我,另外要童男童女一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刘帅盯着司机说:“彩礼带来了,可是童男童女,你别妄想了,这是不可能的!”
司机半天没说话,他将烟斗在工具箱上磕了两下,然后放到了胸前的衣兜里。
他看起来非常落寞,减慢车速不高兴地说:“马上到站了,彩礼给我吧!”
刘帅从我手里接过了那块血手绢,将里面的额头红肉取出来递给了司机。
司机咬着牙接过红肉说:“十年了,我等了十年了,终于能不受这份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