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伏在他怀里。都感觉到他的害怕。她没有动,伸手抱住他。
山风猛烈,周遭是震天的厮杀。李恪带了一帮好手前来,将潜伏的羌人统统是抓住。扔在了河谷腹地。
“阿紫。你既知晓羌人可能在这山中,就不该单独行动,你呀。”良久,李恪又来这么一句。只是这一句的语气与之前相比,倒真的是怒气消了不少。
江承紫也大胆起来,在他怀里嘟囔着说:“我只是想早日回到长安。”
“为何要回长安?长安乃是非之地,我恨不得你远离。”李恪十分疑惑。
江承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理着衣衫说:“那才是你我的战场。我不想远离。只留你一人战斗。”
李恪听闻,只怔怔瞧着他。眼里泪光闪烁,却是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摇头说了一句:“我愿你远离是非,你傻。”
“你若想我远离是非,你便知我守护你之心如同你欲守护我一般。”江承紫微笑着说,然后轻轻一跃,在一旁蹦蹦跳跳,接着说,“我想与你并肩战斗。”
“阿紫,我不想你如同前世那般,为我殚尽力竭谋算。这一世,换我守护你。”他一字一顿地说,“因此,我希望你留在蜀中,等我筹划一切。”
“我不愿意。”江承紫直接拒绝,“我是可与你并肩之人,而非温室花朵。”
“我愿守护我的女人,为她遮风挡雨。”他也固执。
江承紫直视着他的眼睛,亦很固执地说:“那你就守护着她,宠溺着她,让她幸福。”
“必定如此。”他亦看着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江承紫嘿嘿一笑,说:“同时,你也莫阻止她守护自己的男人。”
“你——”李恪一张英俊的脸又阴沉下来。
江承紫阴谋得逞似的嘿嘿笑着,不等他说出别的反对的话来,她就立刻转了话题,问:“对了,与你同来的另一人是谁?看起来像是秦铭,但又不是秦铭。”
“你没看出他是谁?”李恪长眉一展,神情语气很是高兴。
“是熟人?”江承紫先前也觉得是熟人,但就是没想起来到底是谁。只觉得那身形很像是秦铭。
李恪听闻这问话,神情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
“怎了?”江承紫很是疑惑。
李恪笑着连连摇头说:“无他,无他。”
“那人到底是谁?”江承紫看了看那人,此刻正指挥着自己的人,将潜伏击杀江承紫的羌人都抓了。她又仔细看了看,那身形分明就是秦铭,不过那举动倒是不像。
李恪走了过来,牵着她的手,低声问:“你是真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江承紫摇摇头,随后又催促询问是谁。
李恪抿着唇,不说。江承紫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那人,因为那人始终蒙面,又背对着她,她便没看出来。
“你不说,我自己去看看。”江承紫说着,就要往山下蹦跶。
李恪一把将她拉住,道:“他是张晋华。”
“张晋华?”江承紫寻问一句,才反应过来“张晋华”就是“张嘉”,她一愣,便惊讶万分地感叹一句:“怎么是他?你跟他怎么会?”江承紫很是狐疑,觉得其中有莫大的八卦。
李恪斜睨她一眼,撇撇嘴,说:“我跟他不熟。不过,是他派人告知我羌人可能躲在山中。而恰好小九之前有飞鸽传书说你近日要入山寻盐矿。我万分担心,便连夜前来。今早在镇口遇见张晋华与他的人。他说你们出发一会儿了,恐已到火井村。他是临时探知陇道要对你不利,才发出张氏族长令,召集这附近子弟火速前来。而且,他说派来跟着你的人怕跟不住你。”
“你也信他?”江承紫反问。以他们每次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情况来看,两人在一起合作,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可不相信,李恪会相信张嘉,或者说她不相信张嘉三言两语就让李恪相信了。
“张氏好歹是大唐重臣。”李恪回答得既敷衍又官方。
江承紫撇撇嘴,说:“不实诚。”
李恪扫了她一眼,说:“少打听,你是我的。”
江承紫听到这答案,扶额叹息:“这都哪跟哪儿啊。”
她自说自的话,李恪对于她经常冒出的属于她的时代的方言见惯不惊,只将她的手握紧,说:“走吧,去瞧瞧那些歹人。”
他一边说,一边牵她往山下走。江承紫其实很希望陇道能接受她的建议向李世民投诚,那么,羌人一族就成为大唐的子民,在这一方过安定的生活,不再到处去游荡。这样一来,陇佑道的羌人之乱解除,同时,羌人也可得到安宁。
但如今,陇道死了。羌人这边怕不好妥协。另一方面,羌人如今是撞在李恪与张嘉之手,算是落入朝廷手中。这二位虽然还是少年人,但也是心狠手辣的主。
“会如何对待这些人?”江承紫径直询问。
“说你斩杀有功,让你回长安?”李恪斜睨她一眼。
江承紫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几百人怕是凶多吉少。纵使她曾见惯生死,还是不由得蹙眉,心下很是不愿意。
她没说话,李恪倒是继续说:“你想都別想,你要回长安,可以,但绝不能因此而回去。”
“我自是知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想独自拥有羌人这功劳,以此来回长安。若我见识仅止于此,我也不配与你李恪相识一场。”她直呼他的名,而没有脆生生地叫阿念。
李恪知晓她生气,便是伸手搂住她的肩,叹息一声,说:“我宁愿你的璀璨只我一人知。然而,我自己也清楚,这是痴人说梦。不过,无论如何,我亦要保护你。阿紫,无论你之前是要斩杀陇道,还是想收伏羌人。我必定不会让你拿。”
“我本就无心此功劳,我只想找到盐矿,早日回到长安,入主格物院。”她嘟囔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