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府时,沈光能看到后方的人群,不由朝路上始终没说过话的王蕴秀问道,“这长安城到了冬天,闲人就这么多吗?”
“长安城里别的不多,就是这些闲人多,沈大家不必理会就是。”
王蕴秀回头看了眼,自是冷声说道,想她当年不过是教训了几个不长眼的登徒子,结果她便成了长安城里最凶的母老虎,河东狮,以讹传讹之下谁都以为她王十二娘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女郎回来了。”
“阿耶在府里么?”
“主君刚从宫里回来。”
“去禀报阿耶,就说我把沈郎带回来了。”
这时候那王府管事才看到自家女郎边上还有位骑马的年轻郎君,生得是一表人才,和自家女郎看上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沈郎?”
“对,就是那位沈大家,阿耶不是一直都说想见见沈大家么,这位就是了。”
沈光从马上下来,看着那位似乎有些发懵的王府管事,如何不清楚自己怕是被这位王家小娘子给骗了。
只是人都来了,想走都来不及,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安西沈光,特来拜见王大将军。”
“郎君稍待,我这就去禀报主君。”
喊人招呼沈光一行,那管事连忙往府中而去,说起来除了那位元相公,这还是女郎头回带男子回家。
王府后院的演武场上,刚自宫中归来的王忠嗣这时候心里满是庆幸,幸亏他听了李泌的劝,主动去宫中面圣,要不然他还真就犯了蠢。
想想这几日自己前往宫中拜见圣人都吃了闭门羹,今日总算见到圣人,他自承错误,圣人也才和他交了底,石城堡是非打下来不可的,就算没有他王忠嗣,圣人就是用旁人为将,用人命堆也要把石城堡给抢回来。
被李泌用沈光那番道理说通的王忠嗣,这回没有在宫里再跟圣人犟,反倒是顺着圣人的意思说话,为的就是来年挂帅出征石城堡,他做统帅,好歹还能多保全些士兵的性命。
拉开手中硬弓,王忠嗣看着前方五十步的箭靶,正要放箭,却只听得外间传来了自家心腹欣喜的声音,“主君,喜事,大喜事啊,女郎带了沈大家回来做姑爷了。”
听清楚后,王忠嗣手一抖,那箭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等他回头看时,已经板着脸朝那管事喝骂道,“说什么胡话,哪来的什么姑爷?”
“主君,您时常念叨的那位沈大家叫女郎带回家了……”
“这个十二?”
想到自己那还没出嫁的女儿,王忠嗣顿时没了怒意,说起来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女儿,那个沈光虽然口出狂言,可是也好过那个元载,见见就见见吧!
“带他去书房见某。”
放下手中硬弓,王忠嗣在牙兵的服侍下卸了甲胄,到了书房后他又整了整仪容,在圣人那儿,他也是没少听沈光的大名。
没过多久,沈光便到了王忠嗣的书房,那管事倒是朝他笑了笑道,“我家主君就在里面,郎君请进。”
推门而进后,沈光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王忠嗣,这位如今身兼四镇节度使的大唐第一名将,光从样貌而论,比之高仙芝都更胜一筹,只是目光冷厉,看上去要比高仙芝严厉得多。
“沈光拜见王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