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椭圆形建筑内,三位老者分坐在一张大三角形桌子前。
其中的一位,正在气势汹汹地喊叫。
老三,你别争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这小子了!
被称为老三的老者小声嘀咕道,老二,我不是说了吗?他还年少,才十五岁,情树还没发芽呢,你饶过他这回吧。
饶过?你没去过日空,看看我的结界,被他搞成了什么模样!一万多个灵魂啊,都被他糟蹋了!
被称为老二的老者满脸悲愤,继续大喊大叫。
老三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老二,那是你自己定的天地法则有纰漏,怨不得我们灵子!
老二腾地从三角形桌子旁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指向老三道,你——你护短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
大哥,你给评评理,那小子都差点将我的日空光点毁了啊!
不算他用储魂器捉拿弄死的那上万个灵魂,只引发了光点的一次小爆炸,又害死了我多少子民?
为了保护那些枉死子民的灵魂不灭,我,我要耗费十年的心血啊!
还有,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及时,把他捉拿了回来,光点大爆炸,我的整个日空,就全毁了啊!
大哥,我并不是单单为了一己之心,我也是在为咱们祖空一域着想啊!眼见着宇乱将起,不能任凭这个祸害到处惹事啊。
老二说到此处,竟然有些声泪俱下了。
听到老二用祖空开始逼迫老大做出决定,那老三也急忙站了起来。
他焦急地道,大哥,灵子的这次逃学,和双子也有关系。老二他没管好自己的孙子,却把错误都推到了灵子身上。
如果没有双子从老二那里偷的祖空梭和储魂器,他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大哥,这次,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严格管理好他。
被称为大哥、默默坐了半天的老者叹了一口气,说,老三,虽然你在这个孩子身上下了大本钱,可是,他也确实让人失望啊。
他不是还小吗?等他到二十岁,灵核里的情树发芽后,他一定会成为祖空精英,为我们祖空一域建功立业的!
老三低声争辩道。
老大微微一笑,道,老三,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孩子,也太顽劣了。
你想想,他小小的年纪,就敢拿着几件垃圾灵器满祖空乱窜,如此下去,能成大才吗?怕是连小命也会弄丢啊!
一边站着的老二忙说,是啊是啊,我这几年说过多少次了,这个灵子,就是被老三惯坏的!
老三眼睛瞪得老大,也有些气势汹汹起来,老二,你的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你不就是怕他将来出息了,把你一支比下去吗?
你——老二指着老三的手都哆嗦起来,老三,你别太高兴,你我谁强谁弱,还轮不到各自的子孙来证明!
老大沉声喝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不要再争了。把双子送到我的那个小结界里思过半天。
老二,从今以后,你要管好自己的器物。丢了的那两件灵器,虽说只是辅助类的东西,可在日空里,也能兴风作浪啊。
老二连连点头,说,大哥教导得对。不过呢,那两件东西,能量都耗得差不多了,已成废物了。
老大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到,老二,你把灵子流放到你的日空里,选个地方,禁锢一年。
啊?一年?!大哥,你有没搞错?咱这里的一年,可是老二那结界里三千六百多年啊!你——你去对他娘说吧!
老三急得脸色赤红,可又似乎对老大十分敬畏,他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一边的老二,看看满脸肉疼又无奈的老三,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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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在揪着他进入祖空梭之前,残酷地抹掉了他所有的记忆。
祖空梭流光一般,在祖空里七拐八转,钻进了日空,来到了蓝星之上。
二爷抽离了他的灵核,握着它,飞出了祖空梭。
在二爷飞离祖空梭的那一瞬间,他的灵核,十分留恋地看了一眼躺在祖空梭生活舱的那具身体。
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少年,面色苍白,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里,不甘中透出了一片悲愤。
幽蓝的天空下,一个三面靠海的半岛,呈现在他的灵核里。
半岛正中,一条大河,水波潋滟,由西而来,涌向东方深蓝色的大海。
河的两岸,密密匝匝地挤着一棵棵桃树。
此刻,无数片灿烂的桃花遮盖着河堤两岸和山岗。
河岸边,有一处水流缓和、清浅见沙的地方,散落着一块又一块青板石。
此时,正有一个年轻的洗衣娘坐在那里洗衣服。她的肚子鼓鼓,显然已经怀胎数月了。
忽然间,不远处,几声巨响,接着,就人喊马叫,乱成一片。
只见那孕妇骤然受惊,双手打个哆嗦,一件正在洗涤的皮甲,便掉进了河水里。
孕妇慌忙站起身子,追几步,伸手弯腰,去抓那顺流而下的皮甲。
可是,皮甲没抓到,她人却一个趔趄,跌进河中。
就在这时,二爷的一条触手,无影无形地窜向那孕妇。
二爷意念催动,手心里的灵核,便被他打入了孕妇肚子里的胎儿灵海。
他一边高声喊叫着,不要,不要!一边听到了那孕妇一连串的尖叫。
同时,他也听到了二爷得意的自语,哼哼,老三,你的杰作,永远地消失在我的结界里了。
那具**,不错,不错,还真的需要好好研究研究呢。老三,请继续我们的竞赛吧!哈哈,哈哈——
二爷的大笑渐渐远去,他的灵核,被禁锢到了一个渺小而软弱的蓝星婴儿的身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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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暖风佛面,春意盎然。
怀胎九月的洗衣娘段云挽着裤腿,赤着脚,坐在青石旁洗着战袍衣甲。
段云是桃花岛卫所雇佣的洗衣短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