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恒出来闲逛,是否觉得与他们聊诗文也有些索然无味呢?”在楼舒婉看来,宁毅是数一数二的大才子,笑着问道,宁毅倒也摇了摇头:“我不是很喜欢那些,他们真聊起来,我就出来走走了。”
“看来立恒是觉得索然无味的。”楼舒婉继续笑,微微顿了一顿,“其实啊,这点我倒跟立恒差不多,我也觉得索然无味,不过,我其实是因为不懂这些,立恒倒是因为太懂了。”
“呵……”
“小时候便喜欢诗词,不过一直没学到太多,我喜欢看那些大才子吟了一首好诗之后意气风发的摸样。诗词怎样倒是无所谓,能让人这般意气风发,那便是好东西,我本以为管着生意,做得好了也能让自己那般意气风发……”
她说着这些,情绪似乎微微有些低落了,宁毅起身道:“楼姑娘……”
楼舒婉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立恒不能叫我舒婉吗?”
“不太好。”那话语幽幽,俨如表白,不过宁毅的神情未变,只是如寻常一般的笑着,“我们上去坐坐吧,总不好一直瞎逛。”
“嗯。”楼舒婉自然而然地起身,与宁毅朝二楼那边过去,方才那简短的对话或许有着某种意义,但一时之间,仿佛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消融在两人随后的交谈里。
回到二楼之后,便有人过来打招呼:“这位便是宁立恒宁公子吧,方才遍寻不及两位,还以为已经走了。老夫朱炎林,此时才听人说起宁公子也过来的事情,真是怠慢了。”
朱炎林五十岁上下,自称老夫并不为过,他倒算得上是正统的文人,先前并不清楚宁毅过来的事,此时显然是听人说起宁毅,也知道他所做的那首《望海潮》,因此重视起来。两人在一旁寒暄片刻,另一边的宾客聚集处,也有人在朝这边望着。先前演唱《望海潮》的那名女子便是其中之一,由于听到了名字,向旁边的人询问:“那位便是宁立恒宁公子?”大概是因为看了词作,成了宁毅的粉丝。
一旁,并未离开的刘希扬也有几分羡慕地看着这情景,书院之中大家分不出太多高下,顶多觉得宁毅身上有刺,背后有靠山,没必要惹罢了。这时候有了待遇的差别,才能体会到几分文人相轻般的失落感。
只是这时候,没多少人注意到的是,不远处在这聚会中向来是众人瞩目中心的娄静之也听到了一些话语,望着宁毅这边,找人过来低声问了:“莫非那边便是《望海潮》的作者,姓宁名毅字立恒的那位?”得到答案之后,他有询问了几个问题,待知道宁毅如今供职的所在,接收到文烈书院、霸刀营之类的信息,他才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头。
外面的混乱依旧在持续,随着时间的过去,似乎变得更有条理起来,一部分的乱局已经被镇压下去。若是有经验的,大概可以看出,虽然从一开始闹得似乎比较激烈,但局面远远未到失控的程度。四季斋上,这场聚会也在相对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着,虽然从一开始表示了对宁毅的刮目相看,但随后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参与的特别节目。
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外面,如果一切这样继续,或许过不多久,聚会便差不多到了散的时候,大家可以各自回去了。宁毅在今天上午原本听刘大彪说得紧张,还带了兵器出门,但事情发生之后,倒也知道没有自己的问题,松下一口气来。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场变故,悄然袭来了。
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文会进行到一半时,有一名男子进入过酒楼,在楼上大概看了一下后又走了。到得此时,一队军士正在那人的带领下匆匆过来,若在远处,旁人或许会以为这是赶赴支援齐元康叛乱街区的士兵,但到得四季斋楼下,当先的将领才挥了挥手:“围住。”
片刻,猜测到这帮人来意的闻人不二赶去朝宁毅报了讯,但已经晚了。
在那将领的带领下,二十余人的一行已经进了大厅,朝二楼而来,跟随宁毅过来的刘进已经先一步奔上来,手按上了随身的刀柄。聚会的众人都有些疑惑,但宁毅看了一眼,也就明白了。
当先那人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面带杀气,这是自战场上真正拼杀过的一名悍将。
宁毅吐出一口气。
那是厉天佑。
这些人过来,在宁毅与楼舒婉周围的桌边坐下了,楼舒婉左看看、右看看,疑惑而张皇,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在片刻之后,脸上神色霎的变得苍白——她以为是自己家终于被波及进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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