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心脏,不听话的淘气窜了几窜。
“是啊。”许琛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在小小的窃喜了一秒,原来,她的漠不关心是假装的,至少,不像表面那样冰冷,她记得他早说过该出院了,“我反正最近也不忙,就听了医生的意见,多住几天,好好调养一下,躲个清净。”
天知道,他即使住院,也每晚忙到后半夜的,还好他住的是VIP,自己一个人,不会打扰别人休息。如果不是不放心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又怕出院后就没有更好的借口多来探望,他才懒得无病呻吟的在这难闻的苏打水味中无端浸上一个月有余……
“嗯,也好。那你好好养着,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明月掀开被子下床,整理了衣服便朝门口走去,到门口时,定住脚步没有回头道,“好好休息,谢谢你帮忙。你垫付的费用,我会尽快还你的。”
说完,没等许琛反应,明月便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屋里独自发愣的许琛。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不假。
“有需要,随叫随到。”明月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收到了这条短信,没有过多犹豫,还是果断不回头的坐进了出租车里,扬尘而去。
明月本以为,就此,便与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他们之间,终于有了明确的关系定位,他是她的债主。
明威的葬礼上,当一身黑色的许琛又不请自来,就那样波澜不惊的站在明月身边时,明月的心再次泛起了波澜。她又开始暗自咒骂自己,不该在葬礼这样庄重的场合胡思乱想。只是,她似乎越发的管不住自己。
让明月不知所措的是,那个人居然好似主人般,细心周到的替她照顾着每一位来宾,很多她没有来得及,想不到,和不太了解的事情,他都有条不紊的帮助处理妥当,并且,很快,几个小差们就都对他言听计从,完全忘了她才是主人般。
所谓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就算明威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总还有些朋友。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却有大部分人认得许琛,并且,无一不为他这个风云人物主持葬礼而感到新奇。
可想而知,葬礼的主家,和他关系不一般。这是大家一致的推断。
因此,本来只是碍于面子来追悼一下走走过场的人,便也对主事的明月姐弟另眼相看,闲暇之余不忘寒暄近乎几句。
明月自是迟钝,只当是叔叔伯伯们因为与父亲交情深厚,才关心自己,便也以礼相待。只是,她不明白爸爸工作室有难的时候,她为什么偏偏那么点背,赶上那些叔叔伯伯一个个都‘资金周转不开’。
商场的尔虞我诈,许琛见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便也不理睬那些人的虚伪嘴脸,更无需去解释自己的所做所为。只是安静的,帮助明月完成了葬礼。
这是他想做的,和别人没有一点关系。虽然,葬礼后,明月就给他留了张借条,从此消失在他的眼前。
葬礼结束,明月便一心将精力投入到工作室中,她不能让爸爸的工作室垮掉。只是,不善管理的的她,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为了不让明日分心,明月并不与他提起任何。只是,当工作室真的实在撑不下去时,明月便还是想出了一个极为下策的应急办法,将房产抵押,给工作室救急,将明日悄悄安置给了文家,他的亲生父母家。
她不忍,只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她没有别的办法。爸爸已经不在了,她不能保证自己将来能不能救回工作室,她不能让弟弟再跟着受苦。相比较将来承受一无所有的打击,不如现在狠狠心,哪怕他恨自己,也可以再得到父母的爱。
明日得知自己户口都已经回了文家,连名字都被文家改了,心里对明月无比的怨恨。一个周末,便找来工作室大发雷霆:“文家给了你多少钱,可以救工作室是吗?你就出卖亲人是吗?”
明月无言以对,也不想说什么。让他恨吧,那样,才能好好的呆在文家。只要他生活的好,她受点委屈有什么?如果爸爸在,也希望这样吧?她想,爸爸临死前告诉了明日的身世和亲生父母的信息,便是有这意思吧?
“我恨你!”明日哭着,吼着,离开了,再也没有联系和来过。
任凭苏心蕾和郝相宜从中劝说解释,明日也没有再理睬明月,尽管他无比的思念这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姐姐。
记忆中,这个姐姐更像母亲,让他无比依赖,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她。可是……
为了能全力做好工作室,明月便一咬牙,申请了退学一年,她发誓,誓死要保住父亲多年的心血,这是父亲留在世上唯一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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