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在我前面。
谁在哭。
谁在用手撕扯着自己的面庞大哭。
“好烦,不要再哭了,我的耳朵快要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血脸模糊,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嘴唇,滴答,滴答,水龙头里的流水声让人生厌。冷漠而又狂热的月光,灼热的让他的眼睛感到刺痛。“你谁啊,为什么老在我面前哭?”
抓起手机砸了过去,一团红色的、模糊的影子,尖细而又凄厉的哭声,嘤嘤嗡嗡,断断续续,天知道她在哭什么。
因为力道过大,手机在和墙壁亲密接触的时候变成了垃圾。坏掉了,没用了,所以是垃圾。
可燃还是不可燃?
他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前发。
“你啊,想做什么?”
这么问道。
“…………”
那团模糊的女人的影响暂时停止了自残的动作,一边扭动自己的脖颈,一边死死的盯着她。他还是看不到她的眼睛。就算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奇异的对视。
他向用水果刀刺烂那团影子,剥除挡在他前面的障碍物。眼睛,你有没有眼睛?
还是说,我没有眼睛呢。
伸出左手,放在自己的眼睛前面,可以看到掌心里的纹脉。嗯?名为眼睛的器官不是好好的在工作么。是了,是她的眼睛坏掉了!
这么想道。
他:“说话。”
她:“……”
他:“你聋了吗?听不懂人话?”
她笑了。
不再哭。
虽然看不到她在笑。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她在笑。
是的,她在笑。
那团摇晃的红色影子,就像从地下探出的一条丑陋的舌头,在那晃动,散发着阴暗的霉味。
一瞬间,她的脸清晰如血泊里浮起的画皮,惨白如骨,道道抓痕遍布其上。暗红色的唇,像是开始剥落的油漆。干瘪,皲裂。
鼻子以上的部位,模模糊糊,分辨不清。
要是被琵琶挡住了不是更好么。他笑道。犹抱琵琶半遮面。
“好吧,你就叫琵琶女……”
他说。
名字?我的名字?
头又开始痛了!
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
“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被谁藏起来了?!
头痛欲裂。
他用双手掰开自己的脑袋。
他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脑浆。
他用左眼盯着自己的右眼。
他用指甲在自己的颅骨上写字。
想不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偶来。
名字,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不记得了。“……女人,告诉我,我是谁?”
“你不是人。”
“哦。”
他用双手用力阖上自己裂开的脑袋。左右两只手分别按住耳朵,时间要长一点,再坚持一下,为了让脑袋不再裂开,愈合,还是需要时间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人。你是怪物,就像我一样。
不记得了吗。
他:“琵琶女,你好。”
她:“我不好。”
他问道:“你生病了?”
她说:“我们都生病了,那个女人告诉我,我还有你,都是病人。病的很重,却不会死掉。”
唔,看来你确实病的很严重。已经神志不清了么。明明我很正常的说。只不过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而已。
“琵琶女,你吃药了吗?”
“我吃人。”
“嗯?吃人。你为什么要吃人?”
“因为很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