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路边围栏上的小孩。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是谁。
偷走了我的指甲?
十根手指,无一有指甲。光秃秃的,发红,发白,没有指甲的小孩。坐在那里而已,双眼空空的,似乎在看什么,又像在想事情。
会飞的小白鼠。
两只小白鼠在他头上盘旋。
“主人,你在想什么?”
“主人,你在看啥?”
一前一后,它们问道。两只虚。
小孩懒散的抬起头,瞥了一眼那两只老鼠,“把你们的爪子伸出来。”你们被我掰掉的爪子重新长出来了么。这是为了你们好,据说,老鼠不啃东西,它的牙齿会越长越长的。“呃,我应该把它们的牙齿拔掉才是。”
做错了事情?
没所谓,可以原谅自己。他想道。
伸出左臂,攥着一只小白鼠,用大拇指还有食指撑开它的嘴。把右手伸向它的嘴,把它的牙齿一颗一颗拔出来。
满嘴是血的小白鼠。不敢叫,不敢动。没有逃跑的权利,没有叫痛的资格。可以笑,大笑,冷笑,轻笑,嘲笑,就是不能哭。主人是这么对它们说的。
“你的表情真好。”
他把右手小拇指戳进了小白鼠的眼珠里,“噗――”像是捣碎了一粒黑葡萄,红色的葡萄汁漾了出来。红色的,黑色的。
另外一只小白鼠停在空中,簌簌发抖。
下一个就轮到它了。
妄,饲养的,虚。
小孩饲养的两只小白鼠。
“呐,你怎么不笑?”
他突然抬起头,用两只空洞洞的眼睛盯着空中的那只小白鼠。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它认为自己会被主人捏死的。
“……主人?”嗫嚅道。
“哈啊?”他无表情的脸就像是一张面具,精致到恐怖的面具,被他盯的时间长了,会崩溃的。“你在装可怜?”他问道。
声音,干巴巴的,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小男孩攥紧了左手,挤牙膏般挤出了小白鼠的内脏、血水。从它张大的嘴巴里喷出,喷出的肠子、黏答答的身体里的器官。
虚,它是虚,它的心脏还没碎,所以它不会死。比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顽强多了,眼睛没了,还可以长出来,只要时间允许。
“真脏。”
他随手一抛,左手里的虚被扔出去了。
大概觉得无聊了,所以没有继续玩弄第二只虚,幸运的小白鼠。
低头,淡淡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很难看,恶心死了……”
啊啊,随便去找一个和我差不多体型的人类吧,“我要把他的指甲剥下来。”
放在我的手上,是否合适……
像波纹般晃了晃身体,他消失了,包括那两只小白鼠。
一段时间后。
戴着两只小白鼠的小男孩出现在一间地下室里。凭空出现的门,黑色的门。推门进入。进去的瞬间,门又消失了。
“现世,好玩吗?”
药夜叉问道。
她正在那里继续她的试验,很多用来试药的“妄”,虚,等级太低了,弃之不用。
小男孩向药夜叉晃了晃自己的双手,“人类的指甲,很恶心。”
因为不是他的,因为放在他的手指上,因为他没有指甲。
“小叶子,去找更强的人类的指甲,或许,腐烂掉的时间会晚一点。”
小叶子,他的名字,药夜叉用她的药水融掉了他的手指甲,脚趾甲,还有他的五分之一心脏。
“小傻瓜,你的心可是一直在滴血,还没有察觉到吗?”
药夜叉叹了口气,没有怜悯,没有嘲笑,只有叹息,“失去了心脏,我也活不下去么……”她自言自语道。
备用心脏,那种东西,会有用吗?
药夜叉向小叶子勾勾手,让他过来。
机械式的向她走去,伸出脖子,又细又长的颈项,七十五公分。
药夜叉用左手食指抵着他的脑袋,然后用右手大拇指还有食指从他耳朵里拎出一根细长的针。宝具,半成品的宝具,不过用来隐藏他身上散发着的“妄”的气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