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城外的一场难分伯仲的强力对抗,使蛮横跋扈、不可一世的鲜卑段氏兄弟双凶匹磾、文鸯心中大生对青州铁骑的畏惧之心。兄弟二人率领着大战以后伤亡损失惨重、疲惫不堪的所属退回城内之后,两人的表现与出城讨战时的嚣张跋扈、狂傲得不停叫嚣的状态形成了鲜明对照的是:此时的兄弟二人坐在府衙大堂内相对默默无言、大眼瞪眼的好像在相互之间在问询着什么?随即又马上感到均茫然无策的各自看向了他处。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仅仅是青州铁骑孙纬部的万余前军就已经同几乎倾尽全力出战的本方战成了平手,如果待青州军的主力到来,自身又将如何面对?又将如何应战?
此时兄弟二人心中不知不觉间都有些在埋怨起他们那位已经魂飞天外的大哥段疾陆眷来:如果不是段疾陆眷贪心太大想窃取晋庭的幽州,不仅自身不至于命归黄泉,匹磾、文鸯这兄弟二人也不至于现在被青州军打得心惊肉跳的惶惶不可终日!其实,这也就是带有着嗜血野兽本性的蛮荒夷狄所固有的自私自利的天性;他们可曾想到当初为了谋夺幽州,兄弟二人是如何的耍尽了龌龊的手段?兄弟二人又是何等踊跃的吵吵嚷嚷着抢着要前来幽州出任刺史?实在是真真正正的纯粹狼性一族!
对待这种具有野兽秉性特征欺软怕硬的蛮荒夷狄,就应该首先把他们打怕了!让他们在内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他们才会驯服的任尔予取予夺的摇尾乞怜;而才不敢再对富庶、繁华的中原大地有贪婪的觊觎之心。这不?以往只是依靠着铁骑的迅捷和凶猛来纵横疆场取胜的、狂傲得不可一世的鲜卑段氏首领匹磾和文鸯现在又如当初南皮城中的石虎、孔苌等一样,只是经过了蓟城城外的一场初战而无法凭借自身所擅长的铁骑野战取胜,就已经一筹莫展的龟缩在城内不知如何的应对了!
既然被打怕了!那接着就得要听凭得胜者的摆布了!这其实也是作为野蛮、落后的蛮荒夷狄所尊奉的无上法则;也是在茫茫的广袤大漠之上生存的部族之间信奉的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
已经率青州军主力赶到蓟城城外同孙伟、裴宪所部会合到一处的我,听完孙纬、裴宪关于首战的战况禀报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不错、不错!既然已经把这些不可一世的胡蛮打怕了,哪下一步是否可以来个‘驱虎吞狼’?也能尽量的减少青州军的损失、尽快的重新夺回幽州不是?至于‘驱虎吞狼’的结果是‘狼死’还是‘虎亡’,那就没必要强求了!反正都是一些根本无法养熟的兽类,让他们拼得两败俱伤之后逐个的再收拾掉,‘煮熟了’还可以‘果腹’增加营养不是?想到这里,我脸上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过,我脸上的笑容所体现出来的内容是‘阴险’、还是‘奸诈’?那就只有大帐内看到我的笑容的其他将领心里自己去揣测了!
在我心里已经对下一步的作法形成了大致的轮廓、刚要开口话的时候,王猛却手里好着一份信函急步的从帐外走了进来:“主公!兵败并州逃往雁门的刘大人送来了紧急的求救信函,请求我青州军相助抵挡石勒部对雁门郡的进攻。”我随手接过王猛递过来的信函扫了一眼:“景略且坐!不知景略以为我等当如何的行事?”王猛边落座边答道:“王猛已经看过了信函。想来刘大人的处境必然已经危如累卵,否则以往一向秉性高傲的刘大人不会送来这样一封措辞如此谦恭的信函。以王猛之见:一直以来刘大人毕竟是矢志抗胡的楷模,我等就是看在刘大人以往的功绩上也应该一伸援手。但自强方能助人!我等必须要先解决了幽州的战事,才可能腾出手来对刘大人予以援助。否则,难免要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