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地面,缓缓流向了巫观中的血池。杀戮仍在继续,当惨叫声不断回绕,我唯一的反应不是义愤填膺,而是变得麻木。或许,这才是人类最大的悲哀,可我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我的经历有些天方夜谭,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这不代表我就比别人特殊。我想我以后还会吃肉,还会大吃特吃,胡吃海吃,烤着吃煮着吃涮着吃…
血池中的鲜血越来越多,足足盛满了半池子鲜血,杀戮牲畜的行为才停止。此时,牲畜的尸体已经累积成山,数十个硕大的木盘中,盛放着各种牲畜的头颅。它们的眼睛**裸的望着我,像是在对我说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有些不忍继续观看,可我还要看下去,因为祭祀还没有停止,我已经明白它们这是在做什么。远古时期的人们最为封建迷信,动不动就祭祀天地,通常光宰割牲畜是不够的,还有精心挑选出的童男童女,和部落国家的敌人。
事情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两名相貌俊美,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男少女,躺在床上被一群大汉抬了出来。我非常了解这种仪式,我想他们的白布下面,应该没穿什么衣服。因为作为祭祀的童男童女,要提前三天不吃东西,每天只喝少量的水,把体内杂物排干净。等祭祀时更衣沐浴,赤身**的被人抬上祭坛。
三天不吃东西,就算大人都扛不住,更别说两个孩子。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些历史书籍中,仅有的几张记载祭祀的图片,作为祭品的男女主人公,都是一副双眼茫然,表情麻木的模样。因为恐惧和饥饿的滋味,可以把最坚强的硬汉摧垮。
我不忍的转过了头,浑身颤抖。灭绝人性的地下古国,远比死尸遍野的陵墓更加让我感到可怕。我后悔看到这一切,我想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我还要不知所措的继续看下去,只为了我那自私的理由。我痛恨我的卑鄙、懦弱,可巫观内最少有上千人。若不是大部分的人都已变异,人手严重不足。估计巫观的四周,还有城墙上,应该都有人才是,哪里容得我们这么放肆。
但是,有个问题提醒了我,那些酒馆的老板、孙村长的儿子,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按理说,如果他们跟随我们的脚步,那我们早该发现才对。
而且,爪子龙曾分析过,他们的行动范围应该到污水沟为止。那么事情的真相只能有一个,就是这里还有另外一条密道通向外面。我想他们没有想到我们能活着来到这里,在他们的印象中,我们不管多勇猛,都会死在路上。可我们来了,不但来了还毫发无损。我们不是神仙,但不管你承不承认,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们的运气一向不错。
冰冷的刀刃,散发着寒光,我的心顿时高高揪起,随着龙头铡的落下,我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那是我最后的一丝怜悯,它碎成了渣子,湮灭在可笑的慈悲当中。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冷血人类,自私自利。
童男童女的头颅被洗净,放在纯金打造的盘子中端上了祭坛,摆放在蚩尤雕像面前。这应该是献给蚩尤大神的丫鬟小厮,可杀戮仍在继续,漫长的祭天祭神仪式,不是简单杀死一群动物和几个童男童女就可以完成的。
底下压上来的人,我比较熟悉。赫然竟是那个我们刚进广顺村村口遇上的老大爷。压着他的是那两个自称他孙子的小伙子。一名穿着滑稽官袍的年轻人,手拿黄色布料做成的圣旨诏书,叽里呱啦的宣读了半天,像是在宣读皇帝的旨意。我依稀听到了什么背叛,什么罪无可恕等词,心里顿时一阵鄙视。
我知道这位老大爷为什么会被处置了,因为祸从口出,他不该对我们说话。为了圆一个谎,要撒无数的谎。广顺村的人为了保住这里的秘密,心理已经严重扭曲,他们指不定杀了多少无辜到此的人。当一个人拥有皇权思想,觉得一切都是我的,把皇权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时候,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看谁不顺眼就可能绑来处决了。他看中哪家的闺女就可能强行掳来当妃子。不要跟皇权去讲什么道理,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他们认为自己就是上天的儿子,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他高兴怎样就怎样。
我的手指甲,不由自主的陷进了肉里。我不怪祭祀的残酷,我只是恨老大爷的那两个孙子,灭绝人性惨无人道啊。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力金钱,竟然连自己的爷爷都不放过。怪不得最是无情帝王家呢。这广顺村的人基本都不正常,非常有可能都是皇亲国戚,近亲的产物。这其实很好理解,解放前,许多村落都是一个姓氏,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只要不是近亲就不算**。
广顺村既然不允许外人来此,那这么多年下来了,就算不停掳来外姓美女,可生下的孩子,还是同一个姓。况且,为了保住皇家血脉的正统,必要的通婚在所难免,我估计广顺村的所有人全都姓孙。
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又出现了,古夜郎国的帝王明明姓王不姓孙,那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是孙村长在撒谎,要么就是孙村长的祖辈,趁地底这些夜郎古国的人变异时完美夺权,自己当了皇帝,我个人更加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想要控制一群认识你,不会伤害你,智商却和动物一样的变异人,实在太简单了。
老大爷死的没有任何痛苦,眼睛一闭就过去了。或许,他的心早就死了,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关进没有退路的死胡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似乎有些明白他口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不是不报时候不到,这些人确实该死,他们会受到报应的。
老大爷死后,下一个被压上来的是个女孩。按照祭祀的规矩,最**的一幕应该是把敌人开膛剖腹,斩下头颅,用敌人的鲜血祭祀先组。可和平年代,哪有什么敌人?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再也忍不住端起了枪,面容变得狰狞起来。这个女孩,赫然竟是给我们带路的王丹丹。我可以漠视不熟悉的人死亡,可我无法承受一个朝夕相处过的漂亮丫头,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尤其这个丫头还是因为我们而死,我冷血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那去你大爷的吧,老子是人,不是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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