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楚人?可是......她怎么姓荆?似知道我在疑惑,她又道:“楚国人并不姓楚,之所以元丰会叫楚元风,他叫楚高城,是为牢记自己是楚人。在很久以前,我也是叫楚荆月。”
我抓住一个关键词:很久以前。手撑了撑地,发现力量还不足够站起,只能再次开口询问:“你是楚元风的谁?”荆月没有立即回答,不停地咳喘了好一阵才徐徐开口,但听声音已经苍老如妪:“你一定知道这座岛叫离岛,另外那座岛叫什么,你知道吗?”
她并不真要我回答,径自又陈述:“叫归岛。隔得太久,我已经忘了与元风因为什么而争论不休,大体就是这楚人的动向吧,那年我一气之下去了归岛。本见他扶植外力很不屑,我楚何时落寞到需要借靠外力?但时日一长觉得自己也是该扶植外力,才能与他抗衡,否则迟早他将我驱出归岛。”
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她气喘不已,可见刚才的惨叫并非虚假,是真的被伤了元气。从她这时的态度分析,当是有倾述的**。于是我也不再多言,暗中凝聚力气,以防后变。
果然缓了片刻,她又继续:“渡船出岛是我跨出的第一步,原本我是抱着收揽人才的心踏入内陆的,却不曾想让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可改变我楚命运的人。”
我已恢复了大半力气,暗自从地面蹲起尝试移动,嘴里却问:“你是在说首领吗?”想当然的以为首领那群就是她扶植的外界力量,却听她否定:“不是他,时间更早。我本欲图将他带回,却没想反被其伤,保住性命之余只占得一点他的血样。回来归岛后我将那血样仔细研究,得出一个惊天秘密,再顾不得前怨去找元风,为了我楚的未来,前嫌放下,共同制定了目标,并发下重誓:不管这目标有多难完成,不管谁先离了这世,剩下那人也都要将它进行到底。之后我从内陆引回一批有野心之人,隐于幕后只做个参谋,我需要他们为我追踪并守住那个人。”
听到这处,我突的心头猛跳起来,屏住呼吸问:“你们守着的那个人是谁?”有种强烈的预感,可能那个人我认识!可是又觉得太离谱。
荆月并没察觉我情绪的波动,“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后来几次涉险也都没将人抓住,反倒是二十多年前出现了一次转机,他竟将如此珍贵的血渡给了一个小女娃。”
“......”大脑有些当机,只剩两字:果然。
荆月所说的人,居然是盛世尧。而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年龄,荆月与楚元风当属同辈,他们离岛去内陆相隔不会太远,荆月那时就遇见了盛世尧,岂不意味着他的年龄与他们相当?而更让我惊愕的是,以首领为首的这个组织,根源是为了盛世尧!他是荆月口中能改变楚人命运的人,我低头看向自己手臂,白皙的皮层下血管隐约可见,其实他们真正要取的是盛世尧的血吧。
那么我被劫来归岛,受过盛世尧血的这件事不用说荆月一定知道,她知道意味着楚元风也知道,是故那天我进狼笼极可能是一种测试,而楚元风势必会将我带来离岛这空间。
耳旁又传来荆月的语声:“本以为元风将那女娃带回,计划势必成功,却不曾想一月后木易庭竟将那女娃又领回来了。我几度想去找元风问个清楚,但那段时日苦于旧伤复发,卧病于床难起,后来隔得时间久了再踏上离岛时,我突然明白为何他不再来归岛。”
荆月似乎在发生着改变,声音已经苍老的不像样了。她并未说与楚元风的关系,但听她叙述以及此时压抑的悲戚,当是有情。我顿然起身一个箭步跨过去,想也没想就去先拉高城胳膊,发觉他并没如荆月所说的僵如化石,倒是那血眸之光比起之前更吓人了。
就在我盯着看时,似觉那定住不动的血眸有闪烁了一下。我心中掠动,移转目光看向脚边,只见之前还年轻的秋月白的脸,如今又变回了阿月那张老妪的面孔,甚至比那时更加苍老,皱纹密布,就连身体也萎缩了,眼睛萎靡地半睁开看着我。
我蹙起眉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是怎么到秋月白身体里的?”
她试图将眼睁大些,但却徒劳,反而又沉重地咳了几声,一口血咳在了地上,然后她才气喘吁吁地说:“我比元风多活了二十年,早已到了枯竭之时,本以为看不到这最后结局了,却没想首领之子带回来的这个女人身体里竟有我王的血气,当真是天助我也。挤是挤了些,不过以我之力压住两个毛丫头还绰绰有余。更何况她们与我心念合一,都想促成这桩好事,倒不成想这个隐穴口将她们二人都给吸附走了。也罢,活够了,该是去找元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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