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因为什么。
郭华稹十分不耐烦,好几次想站起来说话,都被连贵妃死死按住。连贵妃握着郭华稹的手,不停地用眼神警告她别强出头。
显然,皇上和皇后也有些不耐烦了。
陆子骞在喉咙里嘟囔了一句。
在皇上是示意下,刘公公走上前,对陆子骞道:“陆大人自个人在这儿絮叨什么呢?”
陆子骞抬头看着四周的人:“皇上,臣……臣……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皇后娘娘蹙额,问道:“陆大人,何谓难以启齿?”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陆子骞不论承认与否,此事之后,他都难被皇上重用。且现如今人证物证都有,大家都觉得他此刻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饶是嘴上死不承认,最后进了大理寺,一套刑罚下来,恐怕真冤枉最后也会点头认罪,只求早些死了解脱。
“罪臣去念禅寺,其实是去找三位太医的。”陆子骞道,“可是刚找到太医,还没说上两句话,念禅寺便遭了贼人袭击。罪臣和太医们万般无奈才和娘娘一同躲入地室之中的。”
皇上垂了垂眸:“当真如此吗?”
陆子骞连连磕头,说:“皇上,罪臣绝无半句虚言!当时在地室之中,罪臣自知身份尴尬,一直都是躲着娘娘的,躲得远远的,连娘娘身边的宫女也都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的行为被心怀鬼胎之人算计。也是因这事,罪臣次日便离府,省的被忌恨之人算计到。不成想,当初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
邵太医道:“皇上,陆大人此言差矣。当初陆大人和朱太医一直在娘娘左右,微臣敲得一清二楚的,陆大人的眼珠子都快挂在娘娘身上。当时地室里只燃了一根蜡烛,光线很暗,微臣隐隐约约瞧着大人的手似乎正勾着娘娘的腰佩。若不是地室里人多眼杂,怕是他早就和娘娘贴一起了。”
“你胡说八道!”长安将茶盏猛地拍在桌子上,指着邵太医,“你、你们!”
不过她的声音被皇上拍桌声盖住。
也是,任谁听了这样的话,心里都会不舒服,况且这个人还是皇上,且灵妃娘娘是他宠爱之人。他此刻恨不得叫人上前撕烂邵太医的嘴。
邵太医显然没见过皇上如此动怒,吓得腿都软了,后面的话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皇上强忍着冲动,道:“很好,很好!”说罢,他转而继续看着陆子骞,等着陆子骞的解释。
陆子骞道:“太医身负救死扶伤之责,今日行径却丑陋得叫人不愿多看一眼,一字一词都让人深感心寒!我陆子骞自问从未得罪过邵太医,为何太医要这般诋毁我和灵妃娘娘?”
邵太医低着头,强撑着道:“微臣……微臣也只是据实禀告。在皇上跟前,微臣永远不会撒谎。”
“父皇,邵太医一人之言不可信。”长安可怜兮兮地看着皇上,“他方才的话定然是编出来的假话。”
“你怎么知道是假话?”见郭长安开口讲话,郭华稹总算也逮着机会说话,“我看就像是真的。我……”才说了一半,便被连贵妃强行拉回去。
连贵妃低声道:“华稹,你若再多言一个字,回头母妃便罚你一个月不准出门!”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要你抄出一本经书。”
陆子骞亦道:“邵太医前言不搭后语,分明是词没撰好。邵太医,我且问你,当晚在地室里,当时为了防止地室不透气,是不是只点了一盏灯?”
邵太医点头:“是。”
“地室有多大,想必太医也是知晓的。不知道太医是否还记得,蜡烛是谁拿着的?”
邵太医愣了愣,完全没想到陆子骞会在这么问。
陆子骞道:“邵太医观察的那么仔细,竟然不记得蜡烛是谁拿在手上的?”
邵太医想了想,梗着脖子道:“是……是那个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