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唐恩叹口气，“我应该向你道歉。如果我早点对你解释的话，你或许就不会想要离开了……”

“可我现在不想要听什么解释。”阿内尔卡态度坚决强硬。

这态度把唐恩后面想说的东西全都憋了回去，他张着嘴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回去，背对阿内尔卡，看着窗外暮色沉沉的天空没有作声。

房间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唐恩才回头对阿内尔卡说：“很好，我尊重每一个人对前途的追求。我不强迫任何人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你瞧……”他摊开手，“如果有球队可以出到两千五百万英镑以上，那么你就可以离开。”

看到阿内尔卡似乎要张嘴反驳这个价格太高，唐恩紧接着说：“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提都不要提，你以为我是故意不想放你走才拒绝ac米兰的？还是说你觉得一个上赛季英超联赛第二的射手，帮助球队打入冠军杯决赛的重要球员只值一千五百万？那个报价不是对我的侮辱，而是对你！”他突然提高了音量，挥舞着拳头对阿内尔卡说，“对你，尼古拉斯。阿内尔卡！一千五百万就想带走我的第一射手？加里亚尼他头上有包！他以为我们诺丁汉森林是没见过钞票的乡下球队？他以为我托尼。唐恩是那种给点钱就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的乡巴佬？如果他ac米兰出两千五百万，我二话不说就放人！可是他们敢吗？他们不敢！他们宁肯一千五百万加一个什么沃热尔买奥利维拉那种前锋，都不肯为你再多掏一千万，你以为你去了那种球队就能做核心？你在诺丁汉森林做不了的，在ac米兰就能做了？”

“除了诺丁汉森林，还有什么球队适合你这样的人？我给你信任，我纵容你，我给你想要的一切……只不过因为一次战术调整，你他妈就要背叛我！当你的两个哥哥在利物浦私会贝尼特斯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要关机？还记得当初我怎么和你说的吗？‘如果想要离开了，请记得让我第一个知道’。你忘了吧？当初我们说的那些话你早都忘了吧，对不对？现在你告诉我你想要离开，早一个星期你他妈做什么去了？！”

唐恩仿佛火山喷发了一般，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内尔卡一通咆哮。

阿内尔卡站在那儿，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任凭唐恩的口水喷到自己脸上。印象中，这是主教练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其实冷静的想一想，他在诺丁汉森林这一个赛季，这位姓格教练真的很纵容自己……可是事情都这一地步了，他还有什么退路吗？

裂缝一旦产生，可就不是那么轻易抚平如初的。

稍微缓了口气，唐恩语速缓慢地继续说道：“我对你很失望，尼古拉斯。阿内尔卡，非常非常……他妈的失望。当初俱乐部打算买你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反对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这支球队有任何感情，我们花钱买你，最后你还是会因为某些原因说离开就离开，那不符合我的建队标准……我希望我的球员都是对这支球队有感情，对队友有感情，可以亲如兄弟的人，我们团结在一起，为了冠军或者奖金、荣誉……什么也好，奋斗着。我们是一个整体，不是一盘散沙……但你来了，你穿上了诺丁汉森林的红色球衣，你就是我们的一员，我就要对你负责。所以我接受你，我让你打……他妈的主力，该死的核心！为了你，我甚至放弃了我很喜欢的伊斯特伍德——我从不掩饰我对那个吉卜赛小子的喜爱，全队人都知道——这就是我收到的回报？嗯哼？真棒！”

唐恩摊开手，耸耸肩，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

“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阻拦你，只要有球队出得起那个价钱——那不是故意刁难你，那是我对你的尊重！你值那个价！——我就让你离开。当然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不想离开了，我也欢迎你留下。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希望你以后别后悔。”唐恩挥挥手：“我还有事情要忙。”

这是逐客令，阿内尔卡转身离去。

阿内尔卡刚刚走没多久，克里斯拉克和唐两人闪了进来。

“怎么样，托尼？”

“还能怎么样？要走的终归要走，想留下来的也不用我下这么大力气劝。”唐恩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着下巴。

唐若有所思地用汉语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唐说什么？”克里斯拉克听不懂。

“和我刚才说的一个意思。”唐恩代为翻译。

“那么你就这样放那小子离开了？”

“哪有这么容易？如果没有俱乐部开出两千五百万英镑的价格，在他合同到期之前，阿内尔卡还是我们的人，我不管他愿不愿意。我只要他明白一点，在这里我才是老大。”唐恩指指自己。

克里斯拉克点点头：“看来他的两个哥哥又要忙碌了……”

“总比成天无所事事在耳边吹歪风强。”唐恩哼了一声。“法国人的事情先这么办吧。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哦，对了。拜仁对里贝里的报价直接拒绝，告诉他们里贝里是非卖品。”

克里斯拉克点头。

“替补门将……我明天问问皮尔斯，看看小舒梅切尔的转会可能有多大。古纳尔森的转会申请同意，他想去哪儿都行。然后是……该死的，阿内尔卡进来之前我们在说什么来着？”

“热身赛。”唐提醒道。

“啊！阿姆斯特丹邀请赛！”唐恩想起来了，“是的，我们确认参加。英超亚洲杯……那个就算了，没什么意义，飞那么远浪费我们的时间和体力，对手还都是一个联赛里面的，球员们打起来也没什么斗志。其它的一些热身赛，你负责联系吧，大卫。”

克里斯拉克接受了这个任务。

唐则将唐恩的话都记在了小本子上。这便是曰后球队的工作安排了。

“另外，夏天的集训地点……因为要参加阿姆斯特丹邀请赛，就放在荷兰吧。荷兰是个好地方啊……暂时就这样吧。”

※※※

在回家的路上，唐和唐恩又谈到了阿内尔卡的事情。

“我以前说过希望你不要放走他。”

“嗯。”唐恩点头。

“我现在改变看法了，我觉得你早点把他卖出去比较好。”

“担心他影响球队内部团结吗？”

唐点头承认。

“他本来就不合群，也没什么影响可言。”唐恩倒是不在乎这个。“虽然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还是很失望啊，唐。一个赛季的努力都没有能够留住他的心……这个该死的阿内尔卡，他永远都别想有什么大成就了！天才横溢就必须要有这种糟糕的烂姓格吗？真是狗屎……”

唐也知道，不管阿内尔卡走不走，他都已经不在这位主教练的新赛季计划里了。两个人的蜜月期只持续了一个赛季就宣告终结，在两个极具个姓的人之间发生这样的故事，其实一点都不叫人惊讶。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唐恩叹了口气，喃喃道：“真可惜呀，真可惜……”

（未完待续）